謝先生點頭:
“帶了好幾個家奴呢,我家當不少,出門也要準備。”
“那家奴人呢?”趙福生看著他,心中揣測此人究竟是不是帝京鎮魔司派來接引鬼胎的人。
“走散了呀。”
謝先生淡淡的道:
“我一路借道,有時搭人便車,跟家奴走散,所以靠金鈴聯絡。”
“你這金鈴——”趙福生試探著問。
謝先生就笑道:
“我這金鈴可是個好東西,只要一搖,我那家奴就能聽到,總會找到我的。”
說完這話,他又笑著補充了一句:
“這可是我家裡從一件寶貝中仿製得最好的。”
“原來是個贗品。”
趙福生一下明白了,這謝先生使用的金鈴功能竟與時空鬼鈴有些相似。
從他搖鈴後會令得厲鬼躁動,趙福生懷疑他的家奴興許不是一般‘人’。
“……是。”謝先生一下噎住,半晌後悻悻應了一聲。
“不瞞你說,我們也算有緣,跟一位帝京來姓謝的人約好了在上陽郡碰頭的。”
這謝先生手持仿鈴,又是從帝京前來,同時姓謝,雖說行事看著不大靠譜,但十有八九就是丁大同提到的那位謝氏子弟。
她想到這裡,偏頭跟丁大同道:
“也許來的不是老祖宗,可能是哪個不靠譜的門人子弟。”
“這不能吧。”丁大同拳頭都硬了。
鬼胎案如此可怖,昌平郡一行人沿路不順,接連遇事。
上陽郡的情況又十分險惡,帝京如果派來接應的人不是手段通天、處理鬼禍經驗豐富的老將,那麼帝京鎮魔司擺明了是要坑昌平郡一行人。
丁大同不敢想像,如果這一路沒有趙福生等人同行,路上要是盧珠兒厲鬼復甦,且遇到紙人張偷襲,他與胡容等人要如何應對——恐怕早死在東屏村,與村民們一樣變成了水鬼。
謝先生也不說話,將烤熱的餅子撕開塞進自己的嘴裡。
他說得不錯,他掉牙已成常態。
一會兒的功夫,他嘴裡牙被崩掉的聲響甚至大過嚼餅聲,不時吐出來。
有時他經驗豐富,在掉牙之前知道伸手去接住,隨即沖洗乾淨塞回嘴裡;有時接不住,又滾入地上,便滿車子撅著屁股找牙齒。
眾人從一開始的驚悚到後面鎮定,見謝先生再掉牙時,甚至陳多子還能主動幫著撿一兩回。
“好了、好了,我求你別吃了。”
趙福生看不下去了,說道:
“看來我們方向一致,大家相逢即是有緣,這裡離城不遠了,入城之後咱們找家店借宿,到時飯菜熱水應該是有的,別吃餅了,牙齒都要掉光了。”
謝先生聞言大喜:
“那可真是沾你光了。”說完,他愛惜的將剩餘的一個半餅子塞入懷中:
“正好留著之後吃,我這一路可餓壞了——好多年沒吃過這樣的苦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