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光嶺臉上的死氣消匿,但他的表情仍很僵硬:
“人皮鬼母的可怕之處你想像不到。”
“我想像得到。”
趙福生點頭:
“昨夜我打過交道,兩具人皮厲鬼的力量驚人,這四十多年時間內,人皮厲鬼的鬼倀吞吃了數十位將領——”
朱光嶺聽她這話,補充道:
“不止是將領,還有隨行的其他馭鬼者。”
“總而言之,人皮母子鬼的鬼倀很多,每個鬼倀實力不凡。”趙福生說道:
“能控制這些鬼倀,證明人皮鬼母的品階定在子鬼倀之上。”
“是!”
朱光嶺還怕她不明白其中關鍵,所以才不知天高地厚要留下來。
此時見她意識清楚,話語條理分明,便道:
“遠在災級之上!留下來必死無疑。”
“我明白。”
趙福生一說完,朱光嶺倒不明白了:
“你既然明白,又何苦留下送死呢?”
他的安排是想要保趙福生一命,她是聰明人,難道不知道嗎?
“送不送死的倒也不一定。”
趙福生笑了笑。
大難臨頭,朱光嶺都不知道她是怎麼笑得出來的。
“我們都是馭鬼者,何必自相殘殺?你趕不走我,一旦打起來,只是雙方各有損傷罷了。”趙福生見他神態軟化,不由道:
“當務之急,不如聯手,先解決了上陽郡的問題再說。”
朱光嶺神情陰晴不定:
“我要收回先前對你的判斷,趙大人,你好像並不精明。”
趙福生並不因他話而惱怒。
她重新坐回原位,招手示意劉業全上前重新換水泡茶,接著道:
“我精不精明,不需要別人評判,我要怎麼做,我心中自是有數。”
朱光嶺惱怒:
“留下來是死,你好好馭鬼者,理智還在,離失控還早,就算入京,必是朝廷鎮魔司需要的大將之材——”
趙福生對他的點評不置可否:
“我們是鎮魔司的馭鬼者。”
“那又如何?”朱光嶺不解。
趙福生道:
“馭鬼者是擋在大眾面前的一道防鬼的高牆,我實力越強,越應該留在此處,如果我都跑了,留誰面對厲鬼呢?百姓嗎?”
“……”朱光嶺沒接話,但從他過往選擇,眾人心中已經猜到他的答案了。
“你放我離開,無非是信任我的人品,相信我會承你的情。”趙福生微笑著道:
“可如果我真在這個時候離開,你難道放心將你的族人交付給我?”
朱光嶺的嘴唇動了動,隨即嘆了口氣:
“盡人事,聽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