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福生就笑著道:
“你說旁的事我倒是真不知道,但廣陵郡我倒真想起一個事了。”
張傳世瞪大了眼,眼中露出疑惑之色。
趙福生也轉頭往謝先生看去,謝先生正盯著她,兩人目光相碰,謝先生愣了一下,忘了扭頭。
“這個廣陵郡,是四十多年前,一位姓謝的馭鬼者曾呆過的地方呢。”
說完,又問:
“謝先生,對吧?”
回應她的,是謝先生眼眶突兀的瞪大,內裡一顆眼珠‘撲通’一聲擠出眼眶,彈到了桌子上,像是軟彈的球似的,竟蹦了兩下。
謝先生伸手想去撈,但他只剩一隻獨眼,動作慢了許多。
趙福生早有準備,眼疾手快,伸手一撈,將這隻眼球抓握到了掌心中。
眼球一落入她手裡,謝先生臉上的笑意一下便僵住。
一股陰寒感傳來。
朱光嶺身上溼透了,被寒氣一滲,竟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
趙福生又笑了一聲,將眼球往謝先生面前一遞,笑著問:
“沒想到謝先生除了牙掉,眼珠也掉。要我給你塞回眼眶嗎?”
“……”謝先生緊抿的嘴唇抖了抖,接著重新露出笑容: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了。”
他說完,使喚張傳世:
“小張,替我拿水洗一洗。”
劉義真不懷好意:
“桌上人多手雜,不大幹淨,張師傅,你拿熱水燙一燙。”
謝先生頓時就道:
“可洗不得——”他話說到一半,看到劉義真臉上促狹的笑意,頓時獨眼一翻:
“你小子滿肚子壞水呢。”
劉義真單手一拍肚腹:
“我倒是五臟六腑俱全,但謝先生肚裡還是不是腸腸肚肚,那可不好說。”
張傳世聽得揚眉吐氣。
他在劉義真嘴裡吃過虧,深知這小子能言善道。
此時見他與謝先生交鋒,聽出他是為自己出頭,心裡不由舒服,卻不好說出口。
張傳世倒不敢真拿熱水燙謝先生的眼珠,拿了冷水淋了兩下遞到謝先生手中。
玩笑話說完了,武少春道:
“大人,你提到的四十多年前的謝姓馭鬼者,是謝景升吧?”
謝先生按眼珠的動作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