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話時仍如往常一樣,但語調開始減慢,嗓音中多了幾分陰森詭厲之感。
她道:
“大人說了,讓我們頂住,我會堅持到、大人回來的時候——”
‘嘿嘿嘿——’
孟婆話音未落,一道陰惻惻的笑聲從其中一個人頭口中響了起來。
這道笑聲像是一個傳染源。
最初笑的人頭聲音剛落,另一個人頭又張開口笑出來了。
‘嘿嘿嘿——’
‘哈哈哈。’
‘呵呵呵。’
冷笑聲此起彼伏。
這些早已經死去,僅剩了一顆腦袋的人頭臉上俱都露出譏諷之色:
“嘿嘿嘿。”
“她不會回來了——”
“乘鬼車跑了。”
“我親眼看到的。”
“召喚了鬼車。”
……
“戲班也收了——”
“你們聽,戲曲聲已經沒有了——”
無數的人頭交頭接耳,仍如在生時一般交談著。
謝先生前進的腳步一退,心中已經打起了退堂鼓:
“她走了?那我——”
他的腳步一停,地上血紅的腳印便消失了。
範氏兄弟心亂如麻。
武少春、劉義真也面面相覷。
蒯滿周緊盯著棺材,她的心思並沒有受到人頭的干擾。
孟婆還在熬湯。
而上陽郡的幾名倖存令使已經心防崩潰,大喊:
“朱大人不見蹤影,趙大人又跑了,那我們還在這裡幹什麼?不如扔了鬼母,回鎮魔司吧——”
就在眾人驚疑未定時,突然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
“胡說!他胡說的!”
這聲音壓制過了人頭的囈語,將受人頭話音蠱惑的眾人震醒。
範必死扭頭一看,便見張傳世跳著腳罵:
“如果說貪生怕死,我萬安縣鎮魔司中當數我第一,大人最後!我們跟她辦過這麼多樁鬼案,又不是沒有遇到過危險重重的時候,大人何時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