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迅速化為迴音傳開:
“有人——”
“有、有、有人——”
這一下死寂的村子瞬間復甦。
從遠處看去,雖說許多房舍並沒有開啟門,但暗夜之中,卻似是有一種焦慮的情緒在村子內傳遞。
守在門牌坊下的提叉漢子大喝了一聲:
“誰?誰又來了村子?”
他揮著手裡的糞叉,試探性的問:
“是五里店屯的朋友嗎?”
此人站在火光之下,趙福生幾人則是從暗河之中而來,一明一暗,蒯良村的村民根本難以看清哪裡站了人。
但他說話時臉龐卻並沒有左右轉動,彷彿是早就知道‘客人’會從哪個方向來,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看向趙福生等人所在的方向,提著叉子往前走了兩步,警惕性十足的道:
“快出來,否則等下殺死你們。”
“嘿!”
範無救一挽袖子:
“這刁民!”
趙福生攔住了他,搖了搖頭:
“先不要起衝突。”
臨行之前,龐知縣就叮囑過她,蒯良村是宗族治,村民抱團,十分親密。
這樣的村子民風彪悍,一旦動手,到時不易和解。
她此行是為了解決鬼案,可不是為了跟人打架鬥狠,沒必要在剛進村時就結下矛盾。
“我們先進村。”她說了一聲,接著高聲回應:
“我們是五里店屯周屯長請來的人。”
她搬出五里店屯的周屯長,“聽說蒯良村出了事,特意趕來打探個究竟。”
趙福生的話令得提叉的男人愣了一愣。
兩側石槽內的火光照耀下,男人有些不安的扭身回頭,往身後村落的某個方向看了一眼,似是有些猶豫。
趙福生將他動靜看在眼裡,不由喊了一聲:
“叫你們村的村老出來!”
她語氣沉靜,帶著令人不容置疑的魄力。
男人後退了半步,趙福生再道:
“蒯舉生呢?讓他出來和我說話。”
‘蒯舉生’是蒯六叔的名字,來蒯良村的路上,趙福生從莊老七口問出來的。
她一提‘蒯舉生’,那男人頓時沉不住氣了,慌忙道:
“你等著,我去叫六叔——”
說完,提著叉子往村中跑,頃刻間跑得不見蹤影。
等這人走後,趙福生笑眯眯的道:
“看樣子蒯舉生還沒死,這回來得倒是及時。”
說完,又跟範無救幾人說道:
“我們也進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