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四娘子與人私通破壞了她們家媳婦的名譽,因此受到幾人排擠。
四人齊心合力,她這樣問下去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得想辦法使這幾人形成的整體聯盟破解。
趙福生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她目光落到坐在中間的一個女人身上。
從座位來看,這個女人應該是蒯三娘子。
她問道:“你是蒯三媳婦嗎?”
那女人被她看得十分不安,頻頻去撩頭髮,聽她問話下意識就想起身,因為起得太急,裙襬甚至帶倒了小凳子,幸虧一旁蒯四媳婦替她將凳子扶穩。
“是、是的,大人。”
“幾年前,蒯五是不是支使你兒子,偷過你織的布匹啊?”趙福生笑眯眯的問。
這句話一下將蒯三媳婦的回憶引回到數年前,她的臉上露出明顯不快的神情。
“有、有嗎?我不記得這個事了——”
但是蒯氏共同的利益驅使下,她強行忍下了自己的不滿,裝傻似的搖了搖頭。
趙福生不以為然,再接再厲:
“聽說是為了用布換酒喝,唉,這年頭稅收重,織匹布不容易吧?”
“……”蒯三媳婦拳頭捏了捏,像是想要點頭,又畏懼一旁的三個妯娌,沒有吱聲。
其他三人也有些尷尬,各自坐立不安的樣子。
趙福生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四個女人神情各異,又道:
“且蒯五如果饞酒,自己偷東西就算,怎麼能支使小孩子?簡直教壞孩子。”
“誰說不是——”
蒯三媳婦下意識的點頭。
突破口一開啟,後面的事情就好辦了。
“到底咋回事,說給我聽聽呢?”趙福生誘哄道。
蒯三媳婦本來就是強撐,聽到這裡終於忍不住了,吐槽道:
“大人有所不知,老五確實不成樣子。照朝廷規則,每年稅收之中,我家每年要交絹兩丈、棉三丈、麻五斤。”
跟蒯長順的情況一樣,在幸福、美滿的表象下,蒯氏這個大家庭中也隱藏著不少隱形的問題。
蒯三媳婦心中積怨已久,無人問起時,她便隱忍它、忽視它,等到有人提起時,她便再顧不上整體的平和,發洩內心的積鬱:
“我家每年挺困難的,我跟我男人一年從頭幹到尾,早上天不亮起身,晚上夜深人靜了才睡,攢點家底不容易,有時家裡人睡了,我還得織布匹以交稅,否則便得出銀子。”
她的話引起了其他幾人共鳴,蒯大媳婦也道:
“哪有那麼多銀子?我們心疼男人,便得自己幹唄。”
“熬到現在,熬壞了眼睛。”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道。
蒯三媳婦見此情景,心中一鬆。
“我每天干到晚上,家裡人洗臉泡腳休息時,我就坐在旁邊搓麻,大家各自睡了,我收拾倒了水後還得織布,熬了幾個月,織了兩匹布,結果——”她說到憤怒處,聲音猛地提高:
“老五趁我們外出幹活,哄著我家滿根將這布偷了,說是去換酒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