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火把的照明以及村民,他的屋門漆黑沉重,帶著一種莫名的壓抑。
蒯氏宗祠內沒有點燈,漆黑一片,從門口看進去可以看到宗祠內庭及遠處敞開的大門,裡面似是貢奉著祖宗牌位等物。
趙福生站在宗祠大門前,駐足片刻。
“大人——”
範無救、武少春跑得氣喘吁吁,不明白她為什麼沒有動。
她似是意識到了什麼,扭轉了頭。
“浸豬籠!正門風!”
“執家規——”
村民們大聲的怒喝,聲音傳揚開來,帶著一種可怕的壓迫,令人打從內心的懾服,不敢不從。
火光沖天而起,許多人手裡拿著火把。
私刑進展很快。
被脫得光溜溜又被捆得五花大綁的張傳世頭髮散亂遮臉,被人裝進一個巨大的竹籠中。
數個壯漢將他抬了起來,舉著他往河邊走。
蒯良村地方不小,村民也多。
以蒯六叔為首,眾人往河邊而去,形成一條巨大的長龍。
不知何時,那鋪沿了村子與黃泉邊的詭異鬼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形成了一條田間道路。
人群踩了上去,氣氛壓抑中帶著幾分危險、可怖,村民喊著號子,將沿路的田間草地踩踏,來到河邊,吵吵嚷嚷間將竹籠推入河中。
這一切進展異常快速。
範無救看得膽顫心驚,此時暗自慶幸,從鎮魔司出發前,他的哥哥範必死曾叮囑過他,讓他一路聽趙福生的話,她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幸虧他聽話了,沒有像張傳世一樣懶散,當時坐在蒯六叔家不肯走。
如果當時他不走,興許今夜被打腫了臉撕了衣裳浸豬籠的,就不止張傳世一人了。
武少春也有些驚慌,下意識的轉頭:
“大人,我們救張師傅不?”
河底是有女鬼的。
鎮魔司先前進村時,就險些被留在河中,是費盡了千辛萬苦才逃出生天。
張傳世如果被人沉入河裡,豈非是要被送進女鬼之手?
趙福生目光沉冷,她略一沉吟半晌:
“我們救不了。”
說完,她抬頭看了一眼陰沉的宗祠,猶豫了片刻,提步邁入門坎之中。
蒯長順說過,事發之後,宗祠無法進入。
正替張傳世擔憂的武少春見到她的動作,心中一慌,但下一刻,趙福生邁過門坎,順利站到了屋中。
他與範無救臉上露出訝然之色,隨即也跟著趙福生邁入門內。
一入門裡,幾人便聞到了一種若隱似無的腐臭味道。
武少春揉了揉鼻子,沒有出聲。
三人如今還沒有脫困,張傳世更是陷入危險之中,這點兒臭氣相比起來就不算什麼了。
範無救則是用力吸了幾口氣,鼻子動了動,小聲的嘀咕:
“這臭味——”
他剩餘的話沒有說完,趙福生眼神閃了閃,裝著沒聽到的樣子,沒有出聲。
武少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