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燈——你身上的鬼燈油能燃到什麼時候?在蒯良村蟄伏了七八天時間之久的你,要與鬼村、莊四娘子相對峙,你就是鬼燈再多,又能支撐多久?”
“雙方兩個災級厲鬼圍攻你,當火光熄滅,你就得死在此處,拿什麼和我動手?”
說完,趙福生強忍劇痛,揚了揚手。
一根漆黑的鐵釘被她握在掌中,她故意舉給紙人張看:
“這根大凶之物,可不是你的了。”
她話音一落,只見先前被紙人張藏匿的鬼頭撕咬後碎裂開的莊四娘子所化鬼血迅速散開,隱於黑暗中。
與此同時,那宗祠內的井口邊,卻突然滲出‘汩汩’水流聲。
井口的邊沿突然有大股大股的殷紅血液湧出。
紙人張身上的鬼燈照耀下,一朵朵詭異的紅花在血泊中盛開。
先前還提著銅燈站在外頭的以蒯六叔為首的鬼村民突然從鬼花之中出現,開始拉扯紙人張的身體,欲將他拉入花海之中。
整個宗祠都彷彿重重一震,接著趙福生眼前一花。
恍惚間,彷彿地轉屋換,蒯五家的破舊小院將宗祠內庭取而代之,兩種環境相重疊,無數神情冷漠的蒯良村村民抓扯著紙人張,好似時間再一次重置至村中行私刑那一夜——想將他捆綁著塞入豬籠!
同時,二門神受到神秘力量的震懾過去,再度上前,鬼父、鬼母同時伸出雙臂,再度抓住了紙人張左右胳膊,用力撕扯,想將他一分為二,封入鬼門板中。
這一幕發生得極快。
但紙人張的反應也很迅速。
隨著他身體被鬼村民們包圍,眼見場景變幻,他的頭上突然火光大盛,幽藍的火焰從他的眼、耳、鼻、嘴中鑽出,那些火焰彷彿帶著天然剋制厲鬼的力量。
本來拉扯著他的蒯六叔等人被這火焰一灼,飛快縮手。
淡藍的鬼焰宛如流水,絲滑順柔的沿著他下巴、胸口及肩膀傾洩而下,頃刻之間鋪滿了他周身各處。
幻境倏忽被打破!
鬼花群被炙燒,湮滅於無形,農家小院消失,拉扯著紙人張的鬼群剎時化為黑煙,隨蒯五家的院壩一起散於藍焰之中。
火光越燒越大,紙人張轉過頭,內裡的鬼頭深深‘看’了趙福生一眼,接著他展開雙臂,袖口內再度探出一雙雪白如玉的手,拍向了又抓扯他的趙氏夫婦。
趙氏夫婦被他一拍,立即鬆手。
他拍打過的地方,二鬼的手臂瞬時留下淡黑焦痕,發出陣陣惡臭。
二鬼再度僵立原處。
趙福生神色鎮定,但心跳瞬間飆升,心中思索著紙人張如果要與自己拼命後她的脫身之策——
就在這時,紙人張發出陰聲冷笑:
“呵呵呵——”
笑聲之中,他腦袋內的火光越燒越大,火焰將他人皮製成的詭異腦袋燒破。
無數個火光映照的破洞中,那顆隱藏在他麵皮底下的面龐若隱若現。
那是一張青白交錯的臉龐,隱約可以看到臉頰窄瘦,一條黑長的陰影從他的額角斜橫貫穿他眉心,穿過鼻樑處。
僅只一看,便讓人心生窒息之感。
趙福生受到震懾,竟不敢直視,本能轉頭。
她閉眼的同時,紙人張蒼老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