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人逼於無奈,逃入深山落草為寇,剩餘的村民則要負擔起更重的稅賦。
如此一來,便形成惡性迴圈。
“很多人根本不信官府的檄文,近來招納壯丁的事情不順,一部分人認為這是官府的陰謀,只是想騙他們下山將人抓捕歸案。”
龐知縣說到正事,臉上露出痛苦之色:
“而且不少人開始搗亂,往檄文處潑灑大糞,散播謠言,說是官府要徵稅。”
百姓愚昧,許多人不明就裡,聽到謠言便開始攜家帶口的逃躥。
提起這些事,龐知縣的臉色異常難看。
“有沒有考慮過找個當地人打破這個僵局?”
這是龐知縣的任務,趙福生倒沒有因為計劃被打亂而惱怒。
她深知萬安縣的情況非一兩天惡化造成,要想將其治理,也不是短時間內就能調整過來的。
只是龐知縣為她幹活,她便索性出言開導了他兩句。
龐知縣恭維道:
“大人說得不錯,我開始也是這樣想的,我找了個姓郭的當地人,想請他幫忙拉攏幾個附近威望較高的村老作保——”
他說到這裡,又開始皺眉:
“開始他做得不錯,哪知昨天他託人捎口信給我,說是這個事兒他做不來,讓我另外再找人。”
趙福生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
“你找人辦事,給錢了嗎?”
“給了。”龐知縣知道趙福生的為人,不敢怠慢,他一見趙福生皺眉,立即起身回話:
“給了三百錢,說了讓他幫忙說合封門村的村老及黃崗村的一部分人,他答應得好好的。”
“那他收了官府的錢敢反悔?吃了熊心豹子膽?!”趙福生的臉色沉了下來。
萬安縣的府衙庫房空空,龐知縣再是能幹,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趙福生接管鎮魔司時,萬安縣的府衙差役們已經好幾個月晌銀髮不出來。
她拿到士紳們的贊助後,一筆銀子就送到了府衙,解了龐知縣之難。
可以說如今的萬安縣開銷都是她的錢!
有人竟然敢拿了她的錢不辦事,真是反了天了!
趙福生一拍桌子:
“這樣的惡劣風氣可不能漲了,如果他沒有理由,將這姓郭的先抓起來再說。”
龐知縣還是第一次看她沉臉發怒,一時被震住,反應過來之後有些不知所措,還沒說話,趙福生自己略微冷靜了片刻,來回走了兩步,抹了下額頭:
“他說反悔的原因沒有?”
龐知縣後背發麻,額頭冷汗一下就沁出來了,答道:
“他倒也不是存心的,託人送話來時,說的是他家裡有人失蹤了——”龐知縣此時感應到趙福生給人的懾壓感了,連忙回話。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
“如果他沒有撒謊騙人的話,便是情有可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