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明月應了下來。
孟淵把斗笠背在身後,俯身撈了把山間小溪水洗臉。
山溪清涼,沁人心脾。
明月並未出汗,不過見孟淵洗的舒爽,就也心動,便在孟淵的上游洗了把臉,輕輕擦乾。
她本就生的白,偏又好看的很,氣質雖清冷,卻也正合山間孤寂之感。
兩人藝高人膽大,也不生火,只在小溪邊的青石上坐下。
“明月姑娘,我來守夜,你好好歇息。”孟淵道。
明月並未出聲回話,似有心事。
時值七月初,天上一輪彎月。山間林樹茂密,蟲鳴鳥叫,更顯孤寂。
“明月姑娘,咱們明天什麼安排?”孟淵沒話找話。
明月看著小溪流水,道:“見機行事。”
眼見人家語聲冷淡的很,孟淵也懶得拿熱臉貼冷屁股。
過了良久,孟淵這才道:“明月姑娘,你且安歇,我來守夜。”
“睡不著。”明月微微搖頭。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孟淵笑了笑,“我以為只有我睡不著覺,原來明月姑娘你也睡不著啊。”
明月微微側頭,看向水溪中倒映殘月,“山間月下,此間只你我兩人。也無須用‘也’字。”
“夜風清涼,星月交輝,此刻你我皆是閒人。”孟淵笑著道:“何處無月,何月不照人,只無人如我二人也。”
明月坐在青石上,長劍橫放膝上,一手支頤,另一手拿著個短木棍胡亂比劃,她瞥了眼孟淵,嘴角似有笑。
待到天亮,兩人溪水洗了臉,略吃些東西,便又往前。
不過半個時辰,便到了葫蘆山地界。
這葫蘆山形似葫蘆,但並非是小山壓著大山,而是俯看形似,是一個臥著的葫蘆,上肚在北,下肚在南。
二人行了沒多大會兒,便見山間有小路,必然是來往精怪踩踏出來的。
果然,又走沒多遠,就見有精怪小妖露頭,乃是一個灰兔和灰驢。
這兩個小精怪對孟淵和明月指指點點,還竊竊私語,不僅不害怕,似還在評判。
“這幾天來的人裡,我看就這倆最俊!”有個兔子精怪站在灰驢背上,“就是不知婚配了沒?”
“你紅眼是不是瞎了?那個偏瘦些的是女子!她穿的男裝!”有一老驢開口。
“兩位有禮了!”孟淵乾脆停了下來,朝那兔子和驢子一拱手,“道會可是在前方?”
“不告訴你!”那灰兔嘴巴咧開,露出大牙,期待道:“除非你跟奴家睡一晚!”
孟淵按住刀柄,那驢子趕緊道:“往前就是!”
二人繼續往前,行了半里,忽的從一大石後跳出兩頭老鼠。
這倆老鼠分明是入了品的,約莫半人來高,一黑皮一紅皮,各執了長槍。
“我乃葫蘆山小巡官!長生道會迎賓知客!”黑皮老鼠精大咧咧道:“你們是誰?從何處來?往何處去?”
你還沒香菱的官大呢,人家是大頭山老鱉坑大巡官!
孟淵也不回話,只取出念珠,在二鼠跟前晃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