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聽到這話,心中怒意都會化為喜悅和自傲。
張若塵知道無月在擔心什麼,笑道:“我又沒有生氣,你緊張什麼?在北澤身上,我是看到了外公的影子,天不怕地不怕,誰都敢挑戰。望山欲徵,望天欲登,男子就該有如此魄力。”
無月放下心來,轉過身,明眸一眼不眨的痴痴看著張若塵,嬌軀輕倚的柔聲道:“月神回了廣寒界,閉關煉化巫祖本源力量,帝君打算如何處理?素娥那孩子雖然嘴上不說,但我能看出,她心中一直裝著這件事。”
鎮壓真理大帝屍身那一戰,張素娥、張北澤隨月神一起出手,必然就在兩個孩子,甚至是天下修士心中埋下懷疑的種子。
只不過,無人敢議論始祖,此事才沒有擴散開。
但月神何等冰清玉潔,何等傲嬌高冷,卻給張若塵這個昔日的小輩生了兩個孩子,時間跨度兩百年,足夠讓許多修士生出無盡想象。
兩百年啊,兩百年,數萬個日日夜夜。
加之無月的存在,必然有人猜想雙月侍一夫的混亂之景。
如此一來,月神哪裡還高冷傲嬌得起來?
顏面上根本掛不住,因此才回廣寒界閉關。
與無月相比,月神還是很在乎臉面,畢竟揹負了數十萬年宇宙第一美人的名頭,什麼不食人間煙火,什麼仙肌道骨不可近,什麼清寒悽美不可瀆……
“你去幫我把她請回來?”張若塵如此提議。
無月唇紅齒白,笑道:“怕是不好請。”
“那就去把她抓回來,騙回來……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只要她回到本源神殿,本帝一定有賞。”張若塵如今修為蓋絕天下,自然也就不會容許月神繼續我行我素。
都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還想繼續扮演清冷絕塵的仙子?
天道大帝也有其強勢霸道的一面。
無月笑靨盈盈,仙眸含煙,張開晶瑩紅唇:“敢問帝君,是怎麼個賞賜?她現在的修為,可比我強……你是瞭解的,得罪了她,以她的性格必會要妾身好看。”
沒有一字提祖血。
但字字都在討要祖血。
心中想著月神清冷且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再看身邊無月勾魂奪魄的笑容,張若塵不禁想到了當初的雙月齊明,心中浮現無盡旖旎。
數十萬年苦修,沒必要一直緊繃自己。
他手指撫摸無月雪膚凝脂般的臉頰,觸感細膩柔滑,道:“將頭皮盤起來。”
無月何等心智,少女般的,投過去一道懵懂無知的眼神。
“我先幫你提升一些修為,免得到時候你不是她的對手。”張若塵的手,撫摸到無月頭頂,捻起一縷烏黑且芳香的長髮。
……
曉看紅潤處,潤物細無聲。
張若塵獨立亭中,閉上雙目,心中思緒萬千,正如無月先前所說,那個謹小慎微、殫精竭慮的時代已經過去,沒必要永遠將自己置身於敢想而不敢為的困頓境地。
聖書才女前來稟告各方始祖使者到來的訊息,張若塵整理衣冠,走出皓月宮的秋棠園。
聖書才女向滿開海棠的園中看了一眼,能看到,一身白衣的無月,猶如畫中仙姬一般站在湖畔,但不知為何戴上了面紗,顯得朦膿而神秘。
無論怎麼說,無月都是張若塵第一個明媒正娶的妻子,命運神殿婚宴曾轟動地獄界,因此她始終在諸女中有不俗的地位。
何況,就連聖書才女都不得不承認,無月和月神美貌絕代,受帝塵寵愛,也就在理所當然。
向本源神殿的主殿行去。
在一處狹窄而無人的轉角處。
張若塵突然停下腳步,看向身後的聖書才女:“同為九天玄女,萬滄瀾懼我如虎,丹青,你為何不懼?”
聖書才女穿整潔的白衣儒服,身似弦月般苗條,文靜雅緻,微微低頭,不與他對視:“帝塵心中自有答案,何必刻意問之?”
張若塵來了興趣:“若我偏要問呢?”
聖書才女感受到張若塵身上那股神山荒嶽般雄勁的氣場:“滄瀾心中最深刻的,是帝塵劍斬始祖,毀滅星海的大帝形象。而我心中最深刻的帝塵,永遠是殞神墓林和無盡深淵認識的那個張若塵。那時,他不算強大,還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小少年呢!”
二人初識時,張若塵年紀不到二十。
而聖書才女,已經是精神力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