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長雲不吱聲，皇帝知道這個問題讓他難以回答，便又問道：“成王在件事情發生之後都做了什麼？有沒有藉機向齊王發難？”

聽了這個問題，範長雲抬起頭說道：“成王殿下在事情發生的次日早朝確實用這件事情責問齊王殿下，但並沒討得好處。後來他倒是與越昆長老往來頻繁。老臣在見越昆的時候，他有意無意的表露出對成王殿下的讚賞。”

皇帝剛剛舒展的眉頭又皺上了，“成王與越氏早有聯絡？”

範長雲道：“老臣私下聽說，越氏之所以這次會派使團來京，正是因為之前紀敏代表成王殿下去了趟西斜。”

對於這個訊息皇帝很意外，“你確定？”

範長雲道：“基本可以確定，範長雲曾向老臣告假一個月。”

皇帝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了，他淡淡的說道：“難怪越昆會在你面前誇讚成王，看來越氏是想支援成王啊，但不知道成王許諾給了他們什麼。這孩子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

範長雲道：“是不是我們不應該讓齊王殿下回京......”

皇帝道：“他都這樣了，若是不讓齊王回來恐怕我這個父皇他有朝一日也不會放在眼裡了。”

範長雲見皇帝有些生氣，不敢在吱聲，但他心裡卻再說：“成王應該是早就不把您放在眼裡了，要不然他也不敢為所欲為。”

皇帝稍稍平復之後問道：“群臣對齊王的評價怎麼樣？”

範長雲道：“齊王殿下做事公允，雷厲風行，嫉惡如仇。”

皇帝知道，這十二個字是範長雲對齊王的評價，因為他知道自己問的有問題。

群臣，有大部分都是成王的人，怎麼會對齊王有公允的評價。

皇帝嘆了口氣，帶著內疚的口吻說道：“齊王這孩子自小便離開朕，雖然是皇子，卻沒享受皇子應有的尊貴與榮華，朕平日也很少關心他，但現在用到了才又想到他，是朕虧欠他啊。”

範長雲道：“這是齊王殿下作為皇室子孫應該做的，陛下不必自責。”

皇帝搖了搖頭，“看起來朕還不如一個江湖中人，無邪子替朕教了一個好兒子，而朕卻沒有把留在身邊的這個教好。”

範長雲聞聽皇帝如此說，立刻跪下，深深一拜，道：“要錯也是老臣的錯，陛下龍體欠安，把成王殿下交於老臣，而老臣卻沒教好，是老臣該死。”

皇帝苦笑著道：“你看你，朕只是感慨一下，並沒有要怪罪與你，你何苦要這個樣子？再說了，子不教父之過，他是朕的兒子，教的不好自然是朕的過錯，你爭什麼？起來吧。”

範長雲答謝之後站起身，說道：“陛下曾讓老臣教成王殿下治國理政，所以也算殿下的老師，殿下沒有學好，自然是為師者的責任。”

皇帝搖搖頭，笑道：“你非要給自己攬個罪責那就攬好了。你覺得立齊王為太子如何？”

皇帝雖然說的極為平淡，但範長雲聽來卻是驚雷。他下意識的望了望四下，只是這暖閣內只有他與皇帝兩人。

範長雲再次跪倒一拜，驚恐的說道：“冊立太子乃是陛下聖心獨斷之事，老臣不敢妄言。”

皇帝笑道：“你現在怎麼變的如此膽小？我們兩人在，不要動不動就下跪。快起來吧。”

看範長雲起身，皇帝又道：“大魏經歷那次劫難已經元氣大傷，雖然朕在位這些年還算太平，但由於朕身子這個毛病，沒能讓大魏重新走向強盛，這些年要不是有你在，情況恐怕會更糟。”

範長雲又要下跪，立刻被皇帝的目光和手勢阻止。

“所以朕想明白了，為了大魏江山，朕不能將皇位交於成王。之前是朕錯了，內心太過於偏重成王，忽略了齊王。招齊王回來的目的也是為了制衡成王，讓他回心轉意，但他已經失去了本心，是回不來了。相反，齊王不但懷有一顆赤子之心，也有俠義之心，大魏江山交於他朕才安心。”

“陛下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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