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剛才方行的威壓的行為,這一次山迪沒有拒絕,而是點了點頭說道:“我...我知道了。”
在山迪向著道館走去之後,耕四郎鬆了口氣。他看向了方行,繼續了剛才的話題。
“劍沒有絕對,你的刀刃太過於精確,反而少了神韻。”
“神韻,那是什麼?”
“額..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你的刀刃都是以取勝為目的,反而少了點與會,或者說是其他的思量。一名劍客以獲勝為目的並沒錯,可是...如果太過於在意勝負的話,或許會少了一些什麼。”
耕四郎愣了一下,或許是因為這樣的說法不夠詮釋的原因,他舉例說道:“在一些國家的生死競技場中,一個是沒有任何依靠孤獨的以勝利為目的的殘暴競技手,他有著強大的身軀,雄渾的魄力,另一個則是有著妻兒的怯懦競技手,這一名選手對比起來,沒有任何一方面能夠勝過他的對手,然而勝負往往勝利的都是後者。”
“是一個很奇怪的結果。”方行說。“只不過這個結果往往都是在故事中出現的,真實的競技場中,選手根本就不會有妻兒。”
方行說得沒錯,在這個海賊世界裡,競技場作為貴族的娛樂工具,並不少見,很多國家都有這個建築,然而...這些選手,大多都是奴隸,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權力,生存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一件無比困難的事情,更何談娶妻生子,這從一開始這個舉例便是錯誤的。
“額...你說的是沒錯。”耕四郎略微尷尬地說,“但別糾結於這個問題了,我只是單純的想要說明一點什麼。”
方行點了點頭,並沒有繼續插話,而是靜待著他的答案,“那你就接著說吧。”
耕四郎頓了一下,似乎在理性腦海中的思緒,他接著說道:“沒有揹負就沒有壓力,一個人在沒有任何揹負的時候,只為了勝負,他或許很強,打你卻不是最強。因為他忽略了創新,劍道本來就是人創造出來的,那麼創新就意味著突破,一旦太過於在乎勝負,那就會被規則束縛。可當人有了守護的物件,那麼他就又了揹負,即使是必輸的局面,也可能創造奇蹟。劍道,這種東西,並不是一塵不變的,你的精細糾結於如何造成最佳的攻擊,但卻沒有了突破,這也意味著你永遠無法成為最強的劍客,只有守護的劍...才有可能產生變化,這是我認為的。”
方行沉寂了下來,與沒有風的庭院中樹一般,他呆愣著,沒有一絲行動,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良久,他才回到:“還有這種說法嘛...聽起來是有幾分的道理,我之前也沒有考慮過,如果你用嚴肅的語氣說,你的話至少可信度還能增加三分。”
耕四郎在說剛才那句話的時候,用幾分和藹,幾分怯懦,外加幾分不確定性的語氣說,這樣的態度根本就不能讓人完全的相信他。
“..咳咳..”耕四郎乾咳幾聲掩飾尷尬。
方行也沒準備繼續為難下去,他說道:“比起說,我覺得你還是示範一下吧。”
“木刃給我。”
耕四郎沒有拒絕,他從方行的手中接過了木刃,像是在正視這個問題一般,他深呼了口氣,做出了與其他人對戰時展露的姿態。看起來異常的認真,如果讓其他的道館弟子看到的話,定然會駭然的叫喊出聲,“耕四郎老師,原來也有這樣的一幕。”
他靜靜的持著木刃,一直維持著一個姿勢。
風起了,庭院中的樹木在風中抖落了些許的樹葉。
“..這就是我的劍。”耕四郎帶著自信說道,他挑準了其中一片落葉,徑直地揮出了刀刃。然而結果並不是他擊中了落葉,而是擦著落葉劃過。
這在其他人看來,就是一個隨意揮舞刀刃的成年人,雖然瞄準了樹葉,但卻沒有擊中。
“...這是一個意外。”耕四郎急忙解釋道。
這從形象上,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逗比,一個初學劍道沒多久的菜鳥,以至於連劈砍樹葉都做不到。
然而方行卻在其上看到了其他的一幕,他沒有聽耕四郎的解釋,而是自顧自地說道:“這邊是你所謂的守護的劍嗎?什麼都斬不斷,卻又什麼都斬得斷。”
這是一個沒有任何技巧,沒有任何花俏的劍,就是這麼直直砍下,而且還揮空了,怎麼看都是失誤了,可是方行卻不這麼認為,在方行看來,這是一個意味著創新的劍,因為沒有砍中,所以意味著其他的可能性,換句話而言,這是一把帶著可能性的劍。
“額...”耕四郎像是不明白他的意思般,露出了裝傻充愣的神態。
“..你的劍明明是如此,可為何在教導學員的時候,卻是墨守陳規。”方行道,在剛才山迪揮劍的時候,他便看了出來,這是一個嚴格按照正統訓練方式訓練的劍客,也只有如此,他刀刃的軌跡才會如此簡單。他不明白耕四郎明明自己在揮劍的時候,是那般隨意,可為何教授學員的時候卻恪守著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