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長篙的划動烏篷船在水面上緩緩飄著,如一片綠葉般悠然。
把魚餌捏到了魚鉤上,蘇長青手一揮,細長而又透明的魚線就被拋向了遠處。
“也沒有。”他笑了笑,聲音有些沙啞,“只是想釣條魚平時吃吃罷了。”
“今天給你煮魚湯怎麼樣?這裡的魚味道不錯,刺也不算太多。”
樹葉在旁邊聽著,哈喇子都要下來了,他歡愉地用毛茸茸的爪子向著湖水伸去,恨不得立馬手上就多出一條又大又肥的魚。
宋書仁在城裡呆慣了,雖然水市只是一個小城市,但是該有的東西都有,因此對於口腹之慾,宋書仁看得不是很重。
他笑了笑,點點頭,“好啊。我還沒有吃過釣來的魚呢?”
他來時渾身都是刺,與別人說話也是一副恨不得刺傷別人的表情。可是來到這裡之後,他的耐心卻越來越多,語氣也變得溫和柔軟。
……
*
山下城鎮的一家小賓館內,幾個姑娘從一間單人房中魚貫而出。
一個個臉上帶著濃重的黑眼圈,一副似乎沒睡好的模樣。
“好想回家裡睡覺啊……這床太小了……”裡面一個最小的姑娘嘟噥著,彷彿帶著濃濃的怨氣。
黃衣女子安撫地拍拍她的腦袋,“再過幾天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還要去哪裡啊……”
“安平區。”
“去哪兒做什麼……”
幾個人說話間,剛好看到兩個光頭和尚從對面門走了出去。
幾個姑娘一看到他們,頓時就愣住了。
“女菩薩!”
小和尚歡喜地叫著。
雖然已經知道了對方的名字,可是一淨不敢直接叫著對方女孩子的閨名,什麼念慈啊,什麼白念慈啊什麼的。又不想叫白居士,感覺又深深拉開了距離。這思來想去,還是叫女菩薩好,看她笑起來的模樣,可不和菩薩一樣麼?
對面的小姑娘原本和師姐們聊得歡熱,一聽到他的聲音,愣了愣,立馬躲在黃衣女子的背後,捂著臉似乎很是害羞的樣子。
小和尚有些失落,看著對方躲在黃衣女子身後,彷彿很不想見他。
“諸位師傅是要去哪?”
雖然心裡已經叫了對面的和尚千百次的禿驢。可是現在,黃衣女子的臉上依然帶著淡然,似乎昨天大喊“禿驢,撐著點”的人不是她一樣。
望著黃衣女子臉上的幾分變扭神色,圓廣依然面露肅然,他認真地開口道,“小僧將要和師弟去往那水市的安平區。”
雖然有些驚詫,可是黃衣女子早在昨天晚上就已經隱隱猜了出來。畢竟同為修行人,又在同一個地方出現,如果還想不到對方已經同樣知曉了這件事,那她還真的是白活了這麼多年。
她應答了一聲,就直接帶著小姑娘走了。
小和尚望著女孩嬌俏的背影,卻再也沒有看見她轉頭了。
直到走出了賓館,黃衣女子才有些不忿地哼哼了兩聲,似乎對著那倆和尚十分不滿,轉而又把話風移到了小姑娘的頭上,“念慈,怎地不見你理會那小和尚啊?”
白念慈雙頰通紅,語氣羞怯而又喃喃,“昨夜……昨夜沒睡好……眼圈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