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廣坐在道士的身旁,只是微微看他一眼,便給認了出來,是了,這就是之前在水市碰到的那個道士。
因此,他不由得低低輕呼了一聲。
這聲輕呼惹起了道士的注意,一轉頭,就不由地呵呵笑了起來。
“是你啊,小和尚,怎麼,之後一直在旁邊寸步不離的那個小和尚呢?”
圓廣一聽,輕輕皺起了眉頭,抿著嘴唇沒有說話。
道士沒有得到回答,也不在意,只是哼哼了兩聲,便移開了眼睛,看著面前的那兩個小姑娘,又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口酒。
“人到齊了。”
黃秋雅把杯子裡的水一飲而盡,目光看向了在座的每個人。
在場的人或坐或站,室內一片的沉默。
這裡是小賓館的大廳處,除了前臺的一個小姑娘,便就是沒有多少人了。
只是現在這個姑娘卻是拿著手機,不停地在用看神經病的目光看著他們。
四個人也絲毫不在意,任憑這小姑娘打量著。
“開一間鐘點房吧。”
把水杯放下,黃秋雅跑到前臺開了一間鐘點房後,便把其他三個人帶進了房間。
這個賓館雖然不大,可是麻雀雖小,但也五臟俱全,因此這間鐘點房也算是大,只是因為賓館生意不好,所以隔壁都很是安靜。
幾個人陸陸續續從外面走了進來,坐在了桌旁,不過卻是沒有一個人先開口說話。
不過很快,其中的那個黃衣女子卻是開口了。
“諸位下山……想必……都是接到了各自門派的命令吧?”
圓廣聽到這句話,默默地點了點頭,而道士則是在一旁毫不在乎地笑著,拿著酒瓶灌著酒的手絲毫沒有停頓。
黃秋雅停頓了一下,環顧了一下四周,繼續說道,“諸位……就不想知道為什麼同門派我們下來麼?”
身旁道士喝著酒,腰間的鈴鐺卻清脆地響著,青年和尚依舊雙手合十,心卻伴著鈴鐺聲,不知不覺飄到了遠方。
他忽然間想起了,自己還在白雲寺時,師父曾經和他說的話。
……
“圓廣啊……如果有一天你們下山了,你一定要保護好一淨啊。”
師父的面容慈眉善目的,只是此時的模樣看上去卻很是哀愁。
那時候他早就已經知曉了小師弟的身份,因此他從那時候起,便是天天寸步不離那還尚且懵懂的小師弟。
“他是希望啊。”
師父幽幽嘆息一聲,這一聲嘆息,卻讓當時的圓廣感到疑惑不解。
華夏大地上,千百年來,各個門派早已衰落,眾門派有的本身甚至連錢都沒有幾個,如果不是有傳下來的屋子可住,想必都要睡大街了,現如今師弟出現了,帶領白雲寺開啟興盛的篇章……這不好麼?
許是看出了他的疑惑,鬍子飄飄的師父摸著腦袋,語氣中微微有些暗沉。
“我只是怕……苦了一淨這孩子……”
小師弟他……
即便聽到了這句話,圓廣還是不解,他到底是性格木訥,即便有了一定的年紀,卻也是基本上什麼都不懂,甚至有時候的人情世故,就連一淨也比他聰明些。
因此,他實在是搞不懂自己的師父。
這些年來,說是他照看一淨,有時候也是一淨在照看他,兩人從小一起,早便是如同親兄弟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