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張女人的臉，她花白的頭髮散亂在眉眼之前，面臉的溝壑刻畫著一張扭曲的笑臉，黑色的斗篷披在頭上，遮住了額頭之上的大部分。羅修榮家在五樓，這東西站在什麼上？還是漂浮在空中？

羅佩嚇得發不出聲音，她想叫爸爸，卻喊不出口，她想拉開門，手卻使不出力量。

那老女人推開了窗子，或者說，從窗子滲透了進來。

“佩佩”

“佩佩，我是你婆婆”

羅佩猛地覺得，這個老女人如此面熟，她是，她是大房鎮自己那個已經被枉死海吞沒的婆婆？

她不是被紅龍吞噬，化作一縷怨靈消散了麼？

“你這個兒媳婦不稱職啊，我和順子、和他爹在六煞鬼門受苦，你卻改嫁了別人。”

羅佩說不出話，她感覺有隻手在卡自己的脖子，故意讓她失聲。

“你給別人生了孩子”老太太說著話走近了，羅佩看到了若隱若現的老太太的臉，是她！

那個曾經冒充抗日誌士混得街道婦女主任的婆婆，那個虐待打罵自己、見死不救的婆婆！

“你要跟我走，我們一家呀，去那裡團聚去”老太太或者說順子娘，伸手召喚著羅佩“你一生一世都不能離開我家”

羅佩感覺脖子上的力道更狠了，她的眼球向外凸出，這是真實的力道還是長期服用安眠藥導致的幻覺？

她伸手去抓，抓任何可能抓到的東西，她先是抓到了一隻筆，這個沒用！她又抓到了一隻花瓶，她不顧一切地把花瓶向老太太投去！

花瓶碎了。

房間門被推開了，羅修榮一手拄著柺杖，一手拿著攝魂槍，直挺挺地站在門口“佩佩！”

他應當看到了老太太，頓時一愣

老太太笑了“親家公啊，本想先帶走羅佩，再去拜訪你的，這下好，這下好，我們一起走。”

羅修榮沒有答話，他毫不猶豫地叩響了扳機，這一槍射出，讓老太太的胸口出現了一個大洞，洞口燃起了藍色的火苗，黑煙呲呲地躥。老太太哭嚎起來“你們這些人，趕盡殺絕呀！”

羅修榮剛想扶起羅佩，發現另一個披著黑斗篷的鬼正卡著羅佩的脖子，他見攝魂槍威力巨大，登時跳開，吼叫到“老頭，你還我媽！”

羅佩注意到了這個鬼魅，他不就是死了數年的順子麼？

“你！”羅佩指著順子問“你是順子？”

順子點點頭“羅佩，跟我走，去鬼門做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