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下學宮,宗法院。
多方的博弈今日終於有了結果,北方巡查使的人選以定,來自南疆天理門的元嬰修士楚雲,接過代表巡查使身份的令牌,慎重的收入懷中,然後稽首作禮,道:“卑職必定不辱使命。”
宗法院的一位元嬰後期的主事捻鬚點頭,面顯欣慰之色,問道:“可知此次的兇險?”
楚雲答道:“然!”
“說說看。”
“北疆一項是棲霞派自留地,我們一項針插不進、水潑不進,這次,藉助淫祀之風作為由頭,讓棲霞派無話可說,才嵌入一顆釘子。本座此次上任,不求立功,但求無過,不讓他們抓住把柄,一切等站穩腳跟後,留待以後分說。”
元嬰後期的主事先是點頭,而後又開始搖頭,“此言總體不差,只有一件事例外。”
楚雲神色一動,“淫祀?”
“不錯!”主事站起身來,在雲端之上的閣樓內踱步,來到窗前,看著窗外飄蕩在雲海之上仙山、島嶼、樓閣、宮闕,半晌才嘆道:“這個淫祀也不能一味禁絕,其中的度著實不好把握,難,難啊!”
“師兄還請直言,你我之間不須顧忌。”
“也罷,今日就與你分說一二。”
主事回身又在楚雲身前跪坐,先為對方倒上一杯靈茶,一副長篇大論的架勢,“不獨北疆,其他各地都有淫祀的苗頭髮現,然而,各方巡查使卻都是按兵不動,你可知為何?”
楚雲蹙眉,搖頭不語。
“不為別的,只在私心二字。”
“可是因為登仙之人大增?”
“何止大增,經過總體估算,有淫祀之地,登仙的機率生生的拔高了三成。”
楚雲聞言也是動容,他身後也有宗門,宗門內也有一個龐大的家族,如何不知道它的意義。
此舉可謂擊打在各門各家的軟肋上,稷下學宮也不能罔顧這股輿情,一點都不顧忌。
“這只是其一,其二……”說到這裡,主事有些猶豫,楚雲見了,連忙啟用閣樓的禁制,也不催促,只是安心等待。
“這其二就牽扯到一位尊者的迷辛了!”主事嘆道。
楚雲聞言一驚,尊者二字從對面之人的口中說出來,那一定代表著一位化神修士。
在通玄界,化神期的修士都是有數的,出現一位、隕落一位,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每一位化神修士無不是一方霸主,已經觸及此界的頂層,成就食物鏈頂端的位置。
任何事物,涉及到化神修士就是無比麻煩頭痛的事務,特別是宗法院,須知,宗法院院主大人也不過一位化神而已,可以說,除了有數的那幾位,沒有人能等閒視之。
“這位尊者熬不過下次的四九天劫了,就把主意打到淫祀背後的那位正主身上。據說,這位‘道君’獨闢蹊徑,創立一套‘集眾生之念、以身合道’的法門,這法門他雖然還沒有練成,卻已經有了一定的成效。據說,得到他,就等於得到了什麼‘不朽’,這位尊者也是病急亂投醫,就公然放出話來,將此人列為自己的禁臠。”
“師兄,如此隱蔽之事,這位尊者又是從何而知?”
主事搖頭苦笑,道:“你不知道,這位尊者為此專門找了個有‘命演術’本命神通的修士,這些一是透過剝繭抽絲的分析,二是透過秘法測算來的。”
如此說來,果然棘手!
楚雲一陣頭大,一個棲霞派都已經夠他喝一壺得了,再加上一個“發了瘋”的化神,他一個小小的巡查使如何能一力抗之?
如此說來,這位置還真是個燙手山芋,難怪那幾家在最後關頭都退卻了,只有自己,擔負著特殊重大的使命,不得不為宗門接了下來。
這些無法無天的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