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羆營,凜然如兇獸,沉默如水,大敵當前默然,力量都在手內裡,見者驚魂憂懼。
陡然間,王倫金鞭霍然揮下,猶如趕海之秦王,厲聲暴喝道:殺!
陷陣營那廂,低沉如一人嗓音,出野獸捕食前怒吼,只聽半空裡如火焰爆裂般沉悶一聲響,將士雙腳竟蹬起校場裡塵土飛揚,似下山猛虎,轉眼撞入慌亂新軍大陣長槍手大陣,最後那弓弩手,便是放箭也不及。
李助神色稍稍詫異,百忙中瞥一眼猛虎下山般陷陣營,面色更為鄭重,幾乎便在陷陣營出擊剎那,他手內木製長刀狠狠前指,老羆營也動了!
最先盾牌短刀手,乃是輕兵死士,先身後兩排一步,轟然撞入迎面新軍大陣內,甫一接觸,剎那便退,卻與整支老羆營,腳步輕靈奔走如煙,一頭撞入後軍弓弩手陣內。
但見那輕兵短刀手,信手一抬便磕飛軟弱飛來羽箭,轉眼撞在弓弩手面前,也不管手內乃是木製兵械,更不管面對的是同袍,狠狠揮動短刀,哀嚎聲如樂章他最是愛聽,轉眼破開弓弩手大陣三層之內。
新軍不能想象竟有這般悍卒,不及對待,前方陷陣營如刀陣滾動,又如浪濤滾滾層層捲來,迎頭士卒不能抵擋瞬間便給突開一層,身後老羆營又這般廝殺,沒奈何兩頭忙亂,雖有主將四下調動人手,不可阻擋兩營人席捲而來。
這陷陣營倒也那般,只是死戰以悍勇殺來,那老羆營,悍勇不下陷陣營,卻更是狡猾手段層出不群,他前排的短兵分明已殺透數層眼看便要衝來眾軍,猛然卻掉頭轉彎,不與匆忙調來人手作戰,自猝不及防處再次穿透殺入,真乃一擊不中,遠揚千里!
更有這老羆營傷人手段,最使人膽寒,似他等深知何處乃是致命的傷害,一刀砍來,一槍刺下,通體疼痛難耐不能再揮刀廝殺,軟綿綿橫握地上呻吟不止。
王倫微微頷,與身畔花榮低聲道:陷陣營乃是猛虎,老羆營便如野狼,有此利刃,假以時日定能成就大事。
花榮耳聞王倫讚歎,卻聽出他話音裡憂慮,乃笑道:陷陣營乃哥哥親隨,老羆營眼見也要入哥哥手內,怎地倒不甚歡喜?
誰也不曾料到,不足兩千人,除卻陷陣營三百騎兵盡皆戰死,一萬新軍全數為兩營殲滅,眼看四下裡都是呻吟哀嚎新軍,兩營老卒會師那中軍處,也不曾在廝殺裡分出勝負。
喝令三軍歸隊,王倫依言將萬貫大錢分兩營,眼見新軍萎靡不振甚是低垂,暢快大聲道:技不如人,怨不得老天。今日之戰,到此結束,新軍須依軍法繞城十圈,勝者可旁觀監督。
王進自是知曉王倫話裡意思乃是要做個樣子監視新軍,外圍有花榮、石寶騎兵,何懼新軍逃脫的,只這樣子,也須做出,當下大聲鬨笑道:自當如此,且看十圈足數不足。
王倫在高處,自能瞧見新軍面目,陰沉憤怒的居多,當下詭異一笑,道:只是今日起,我親來新軍這廂,便是新軍主將,往後攻守,有裴宣裁決,我卻要做個與你兩營作對的。
花榮不解,王倫已笑道:自然,賞罰不更,一如今日,新軍裡敢有志氣來取萬貫大錢的,前行一步!
新軍震驚,卻也將胸內怨氣緩緩放開,隱隱有歸心跡象,聞言有數百條好漢踏足前來,王倫認得,這數百個好漢,乃是與兩營將士死戰至最終的。
其餘眾人,渾身疼痛,卻見有意將那大錢捧住晨陽下金燦燦展露的諸人得意模樣,心癢又不忿,遲疑跟進一步。
王倫大手一揮:今日操練到此為止,都去歇息,四個時辰之後新軍當於南門口集結不可有誤,遲到者有軍法處置!
阮小七在一旁心疼道:銀庫裡錢財,便是有金山銀山也架不住哥哥這般花銷,省下許多,往後便能安穩許多。
王倫咬咬牙,見新軍一步三回頭來望歡呼的兩營將士,狠狠心道: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幽雲之行迫在眉睫,只好如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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