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裡屋,看到床榻上躺著一道人,臉色青黑,印堂發暗。
剛剛諸人在庭院鬥法,動靜實在太大,驚醒了原本昏迷的白鍾。
不知道什麼人在與四位師兄鬥法,但四位師兄臨死時傳來的慘呼聲,白鍾卻聽得清清楚楚。
四位師兄都死了?下一個似得是不是我?白鍾越想越恐懼。
“師姐,就是這廝。”翠凝看到白鍾,兩眼噴火。
眾人的破門而入讓白鍾更加恐懼,順著聲音望去,當白鍾看到翠凝時,差點被嚇得魂飛魄散,這不是前幾日差點被自己殺了的女妖嗎?
“賊道,還記得我嗎?”翠凝盯著白鍾,殺意凜然。
白鍾臉色蒼白,哆嗦著嘴唇想開口卻發不出聲音。
“今日不將你千刀萬剮,怎對得起死去的三位師妹。”翠凝咬牙切齒,拿著長劍走向白鍾。
“且慢。”戴雪揮了衣袖,阻止了翠凝。
“大師姐,就是這賊子還得三位師妹慘死,你為何阻我殺他?”翠凝不解,大聲質問道。
戴雪皺起眉頭,臉色不虞,但是解釋道:“他已重傷垂死,殺之不詳。我們稍後還要去純陽宗理論,他若死了,豈不是沒了人證?”
翠凝聞言,只好收起長劍,瞪了白鍾一眼,狠狠道:“賊子,讓你多活兩日。”
戴雪轉頭問王書華:“我們要去純陽宗討個說法,道友是否與我們一起呢?”
王書華道人聽後,嚇得眼角直跳,這是自己能摻和的事嗎?
從這幾個純陽宗弟子的跋扈模樣,王書華就能看出純陽宗平日該有多強勢。
“現在你人也殺了,仇也報了,還要打上純陽宗山門討個公道,純陽宗能與你輕易干休才怪。自己要是跟著去了,即使沒出手,等這事過後,純陽宗弟子就要拿劍找自己理論了。”
王書華能夠想到去了純陽宗後,戴雪與純陽宗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畫面。所以王書華連這熱鬧都不想去看,想都不想拒絕道:“師傅還等我採藥回去,好煉丹救人,事關重大,所以不能陪諸位道友一起了。”
戴雪微微失望,說道:“既然道友有要事,那我也不勉強了。後會有期。”
“諸位道友保重,後會有期。”王書華回道。
看到四人化作金虹遠去後,徐紫陽大受觸動,以前以為修道就是與世無爭、逍遙自在、降妖除魔。
但細想自離開平州之後所遇的諸多事情,卻發現修道之人也一樣有七情六慾,淨不了貪嗔痴三垢,少不了門派征伐和逞強鬥狠。
在俗世中,有朝廷官府,有法律刑典,尚能約束百姓去惡向善。但修道之人早已脫離紅塵,不尊王化,如有爭端,皆是拼靠山斗神通。
若無師門又無親友,被人殺了,不會有人替你收屍骸,更別說伸張正義,替你報仇了。
即使像明燈道人,師出名門,已成金仙,最後還不是慘死於此,多年苦修化作灰灰。
由此可見,有靠山也不能完全保你無虞,一山總比一山高,所以自身實力才是根本。當然,如果再有靠山那就更好了。
徐紫陽在心裡默默唸叨著:“恩怨易生,仇恨難解。“
沉默許久後,徐紫陽突然問道:“不知戴雪道姑此行是否危險?”
王書華望著遠處,神色複雜道:“戴雪道友肯定要吃些苦頭,但肯定不會喪命。”
徐紫陽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