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則煜的車幾乎是飛進位制藥廠大門的。

刺耳的剎車聲中，他跳下車沖向主建築，蘭戈踉蹌著跟在後面。

”等等！”蘭戈突然拉住他，指向地面，”腳印！”

雨水沖刷的泥地上，一串巨大的爪印延伸向遠方——正是那所高中的方向。

周則煜沖向自己的車，”通知警方封鎖學校，疏散學生。在我到之前，任何人不要靠近他！”

警笛聲已經響徹夜空。

警戒線外，幾名警察正舉槍瞄準操場中央的陰影。

”站住！”一名警官攔住周則煜，”前面有危險生物！”

周則煜一把推開他，冷著臉：”那是我愛人，我能控制局面。”

不等回應，他已經跨過警戒線。雨水順著他的發梢滴落，模糊了視線，但他依然看清了那個身影——洛斯，或者說曾經是洛斯的生物，正伏在一棵樹下，警惕地環視四周。

“寶貝...…”周則煜輕聲呼喚，慢慢向前走去。

野獸猛地轉頭，齜出森白獠牙。

它比普通狼大了至少兩倍，肌肉在銀灰色皮毛下起伏，喉嚨裡發出威脅的低吼。

”是我。”周則煜繼續靠近，攤開雙手錶示無害，”記得嗎？你最喜歡在我看書時趴在我腿上…...”

野獸後退了一步，歪著頭，眼中閃過一絲困惑。

但下一秒，遠處警用探照燈的光束掃過，刺激得它狂躁起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後，它猛地撲向周則煜！

周則煜側身閃避，但還是被利爪劃破了肩膀。血腥味在雨中彌漫開來，野獸的瞳孔驟然放大。

”先生！快退後！”警察的聲音從警戒線外傳來。

周則煜充耳不聞。他盯著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突然伸手抓住野獸的前肢：”洛斯，看著我！”

野獸掙紮著，獠牙離周則煜的咽喉只有寸許。唾液滴落在周則煜臉上，混合著雨水滑下。

”我知道你還醒著，你只是暫時忘了。”周則煜的聲音出奇地溫柔，”記得我們第一次去雪山嗎？你說等有機會要再去一次，你說想跟我一起泡溫泉……”

野獸的動作突然停滯。

它的鼻翼翕動，似乎在嗅聞什麼。

”開槍！”遠處傳來警官的命令，”瞄準頭部！”

周則煜猛地轉身，用身體擋在野獸前面：”不準開槍！”

槍聲還是響了。

周則煜撲過去，子彈穿透他的左肩，鮮血噴湧而出。有幾滴濺在了野獸的鼻尖上。

時間彷彿靜止了。

野獸伸出舌頭，舔了舔那滴血。

“寶貝……”周則煜忍痛，用力抱住他，把他護在懷裡，“別怕……”

突然，雪狼全身劇烈顫抖起來，毛發也炸開，在失控邊緣戰慄。

”先...生...…？”嘶啞的聲音從喉嚨裡擠出。

周則煜跪下來，不顧肩頭的槍傷，將顫抖的身軀擁入懷中：”我在。”

雪狼的眼睛短暫地恢複了清明，瞳孔豎起來又張開，隨即陷入昏迷。

“沒事了，沒事……”周則煜臉色蒼白，手臂還在汩汩流血，勉強抬手，給警察一個安全的手勢訊號。

警戒線外，蘭戈捂著嘴淚流滿面。霍承珏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輕輕摟住他，扳過他的肩膀，將他的腦袋按進懷裡。

救護車的聲音響徹夜空，警用直升機燈光掃來掃去，照在這對緊緊相擁的愛人身上。

狼崽還在懷裡發抖，極端應激，喘著粗氣，周則煜強撐著意識，低頭抵住他的額頭，安撫：“寶貝，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