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那個自稱“五條老師”的男人勸他去高專唸書,說他的能力可以傷害別人,也可以幫助別人的時候。
所以在聽見她失憶了,需要別人的幫助;聽見她也會去那個學校,聽見“在那邊可以交到朋友”的時候。
乙骨憂太想也不想地同意了。
“嘛,介紹一下?”
幽靜的石板小道,五條悟獨自走在前面,見他們不說話,索性自己開了口。
“釘宮雪菜,待評級,目前失憶中,我可愛的學生之一。”
雪菜,原來她叫這個名字嗎。
好可愛。
乙骨憂太偷偷看她。
她走路很慢,腳步聲輕輕的,側臉好漂亮,鼻根不高,鼻尖圓圓的,帶著一點鈍感,睫毛長長的,好可愛。
小小一隻,很白,在日光下,她的面板看起來彷彿只有薄薄一層,脆弱艱難地裹著豔紅的骨血。
憂太深覺危險。
這樣的肌膚看起來會被太陽輕易曬壞。
還是打上遮陽傘最好吧……可是該去哪裡找到傘給她呢?
少年為此深切地發起愁來,又聽見那個白髮教師在前面說道:
“乙骨憂太,特級,死刑候補犯,嘛……大概是個陰暗潮溼小男孩?”
比起身後的兩個學生,五條悟的語氣輕鬆到完全不顧他人的死活,就好像這場party只單獨邀請了他一個人。
“接著是我,五條悟。你們的班主任,超級大帥哥,外加宇宙最強咒術師,順帶差不多也是世界上最有錢最善良最好心腸的人之一啦——竟然沒有評上優秀教師。”
說完,他左看看右看看,有點不滿地扁起嘴。
“我說,稍微也給我捧捧場啊。”
乙骨憂太回過神,卻完全沒聽見五條悟說了什麼,他心裡只想著遮陽傘的事。
雪菜也不敢接話。
她覺得五條悟好可怕。
可是羂索說了,五條悟是勝負的關鍵,要不顧一切地接近他。
羂索是人類,很聰明,她要聽羂索的話。
要怎麼接近他呢?
她對人類語言的理解僅限於字面意思。
什麼優秀教師,什麼捧場,這背後的含義她全都不太明白,更不敢貿然接話,生怕被瞧出咒靈的身份。
所以她只能努力追上他的腳步,緊緊跟在他的身後,試圖在物理距離上更加接近他。
五條悟像是沒發現她的小動作,說著說著,忽然就停下來。
她一頭撞到他的背上。
好硬。
雪菜被撞得鼻子好痛,眼尾霎時紅了,五條悟“呀”了一聲,回頭看著她,輕輕笑:“怎麼捱得這麼近呀,老師背後好像沒有沾著糖果吧?”
她像是被嚇了一跳,連忙搖搖腦袋往後躲,再也不敢靠得這麼近了。
乙骨憂太盯著她紅紅的眼尾。
那一天按著她的時候,她的眼睛也是這樣紅紅的,好像再用力一點,就能使她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