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低著頭,肩膀在夜風中輕輕發著抖,不知道已經等了多久。
看見她從狗卷棘的房間出來,他愣了一下,然後又立即露出討好的笑容。
“雪菜,晚上好。”
他的懷裡還抱著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盒子。
“嗯……”
雪菜現在只想快點睡覺,快點到明天早上,然後去檢查她的寶貝飯糰,根本就沒有注意憂太說了什麼。
洗澡、換睡衣、吹頭髮……她全程都心不在焉的。
吹風機的聲音很吵,少年身上有一種乾淨的皂角香氣,輕輕撥弄頭髮的動作很輕,像是有人在給她梳毛毛。
她感到困呼呼,沒多久就睡著了。
一整個掉進他的懷裡。
乙骨憂太屏住呼吸,低頭看著她的臉,小小一張的、沒有任何粉飾的臉。
好可愛。
好想捏一捏,又好想捧進掌心,用他能做到的,最輕的力量。
憂太試探著,用手指輕輕蹭了蹭她的臉頰。
只是一下,少年屏住呼吸,感到滿足,又感到一種讓自己都唾棄的卑劣,因為這幾分卑劣,又產生更多的滿足和興奮。
他頭腦發熱。
這個世界上還會有人相信他,還會有人這樣沒有防備地待在他的身邊,安心地睡著。
哪怕她知道里香的存在,哪怕她曾經被攻擊、傷害。
雪菜,此生不會再遇見第二次的、他寬容的神明。
他把她抱到床上,仔細給她掖好被角,又坐在床底下看了她很久,才戀戀不捨地關掉燈,回到自己的宿舍。
第二天是體術課。
這也是一年級第一次正式地聚在一起。
“悟不在,所以我們只能自習。”
訓練場上,乙骨憂太有點社恐地躲在角落,腦袋裡想著昨晚沒送出去的禮物;狗卷棘站著沒法說話,正在思考要怎麼延長飯糰的保質期;禪院真希不耐煩地握著木棍,表情看起來很想和人打一場。
雪菜在發呆。
整個一年級,竟然是一隻熊貓顯得最為健全,充當著班長的角色。
“雪菜和真希一組,乙骨和棘一組,我暫時當裁判,好,就這樣開始吧!”
……啊?
乙骨憂太被熊貓推進場內,腦袋懵懵地看著對面的狗卷棘。
體術課竟然是這樣簡單粗暴地打架嗎……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勁。
怎麼說,也該有個教練或者老師在場吧?讓學生自學互毆是什麼情況……
“昆布。”
對面的矮個子白毛刺蝟頭笑著朝他招了招手,像是在和他打招呼。
狗卷同學雖然看起來兇巴巴的,但是沒他高,看起來打架不是很厲害的樣子……乙骨憂太這麼想著,也訕訕地朝他笑了笑。
“你好。”
然後就被一招撂倒在了地上。
狗卷棘顯然也是沒想到這傢伙這麼弱,歪了歪腦袋,停下來看他,乙骨憂太捂住自己出血的鼻子,弱弱地問:
“能投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