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開口聲音卻啞了，“別擋路。”

沈讓看著清冷的側臉，許久後沒忍住啞著嗓說：“綏綏，當初的誤會我可以和你解釋清楚。”

她內心閃過一陣細小的痛和無奈，他還覺得他們之前有誤會？

但現下她憋了一晚上的氣，此時反而氣笑了：“好，你說吧。”

沈讓一愣，沒想到這麼容易她就願意聽，竟有些磕巴，“當時，我爸逼我聯姻鬧得很僵，但我從沒想過要和別的人結婚，我連規劃都做好了。”

甚至他一度要和家裡決裂，如果後面沒發生她走人的事情。

時綏輕輕笑了聲：“然後呢？”

他嘴邊浮現一絲苦意，雙眸緊盯著那輕顫著的眉眼，“後來就是我知道你拿了錢的事情，去找你卻已經人去樓空，我託人調查你有沒有苦衷，卻一無所獲。”

這些年他無時不刻不想將她抓回來，問她為什麼要離開他，但最後的理智還是讓他沒有行動。

但她突然回來了，還出現在他的身邊，他抑制不住……

時綏抬眸對上那雙眼，認真地問：“你都說完了嗎？”

沈讓情不自禁微微俯身靠近，心疼地輕聲呢喃：“是，如果我知道你小姨生病的事情，我不會那樣對你。”

“我會在你身邊幫你照顧……”

他不會讓她那麼辛苦獨自承受這些。

時綏捏緊著衣角，壓下那股莫名其妙湧上來的酸意，徑直打斷了他的話，“你很聰明。”

沈讓不太明白，手抓住對方靠得更近，“什麼”

她移開視線輕聲說：“好，我就當你前面說的是真的。”

“那你怎麼解釋你能看著你朋友扔我禮物嘲諷我是孤兒好拿捏，還是說這就是你的愛？”

這只不過是他的一場遊戲，他們這些人最喜歡玩弄人心的遊戲，連同今晚一樣。

甚至成為她新的噩夢，數不清有多少次在他和謝知遠的話裡醒來，她最在乎的家人就那麼被人踩在地下。

她不由得深呼吸幾口氣，胃部越發難受。

“我......”

時綏等了幾秒，見他還在遲疑繼續說：“還有今晚，你策劃好羞辱我又充當騎士......”

“都說開了，你也不用再在我面前裝深情。”

沈讓心裡一陣陣苦意，她是覺得他不愛她嗎？可哪怕他是潔癖，理智回歸後他甚至願意從垃圾桶拿出那塊假表。

謝知遠說的那些話，他也讓對方付出慘重的代價。

至於今晚，他從沒想過讓她出現在那裡。

他抿著唇心疼地伸手想撫上她眼角的紅，那張蒼白的唇卻說：“你想知道我對你是什麼感覺嗎？”

“什麼？”

下一秒他就看見女孩雙手攀上他的肩膀，一如當初她要親上他的習慣。

他連呼吸也屏住，雙眸一瞬不瞬盯著越來越近的臉。

雙唇相觸的一瞬間，一股巨大的喜悅剛生出，女孩竟然嘔吐出聲，剛一遠離就吐在他胸前。

“這就是我對你的感覺，回國後每次你的觸碰我都會想吐。”

沈讓愣怔在原地，想到他當時誤會她懷孕，想到她醉後在他懷裡醒來沖去浴室的幹嘔。

原來那都是沒忍住，胸口的溫熱汙穢像剛從火堆裡出來的烙鐵灼著心髒，他彎下腰來有些喘不過氣。

時綏沖進浴室裡，漱去口中的汙穢，她眼周通紅卻笑了，像是自嘲又像是解氣。

她不信向來高高在上的人遭受這種大辱後還能假裝愛她來纏她，更何況他還是潔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