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餓極了,方才下床洗漱,見謝歸墨沒回來,沈棠問道,“那混蛋呢?”
只要聽到沈棠這麼叫謝歸墨,銀杏秋桐就忍不住想笑,銀杏道,“世子爺吃過了,出府之前交代,說午飯回來陪世子妃吃。”
誰要他陪了。
小廚房將飯菜端進來,沈棠坐下吃早飯,這時辰吃早飯最是不好,過不了一會兒就要吃午飯,吃飽了,午飯吃不下,不吃飽,她這會兒餓的根本停不下來了。
吃著五香包子,外面四兒進來道,“世子妃,外面都在傳,德盛賭坊拿了一堆借據去錢府要債,就是永誠侯的女婿府上,據說數額之大,錢府都還不起……”
沈棠,“……”
沈棠嘴角抽了下。
豫王和永誠侯燒德盛賭坊,不止是出於對齊王和昌平侯的報復,十有八九是想保錢府。
畢竟永誠侯的女兒是錢府大少奶奶,總不能不顧女兒的死活,真把錢大少爺滅了。
結果德盛賭坊燒了一乾二淨,借據竟然一張沒燒掉。
不過也是,昌平侯和齊王是要拿借據威脅錢大少爺為他們所用,借據肯定放在穩妥的地方,不會留在賭坊。
齊王和昌平侯應該是猜到昨晚燒德盛賭坊的是豫王和永誠侯,既然錢大少爺這顆暗棋已經沒用了,那也不用留著那些借據了,直接上門要債。
德盛賭坊雖然被燒了,但只要借據上有錢大少爺的簽字畫押,這賬,錢大少爺就抵賴不掉。
錢府要不認賬,德盛賭坊告到大理寺卿,確認借據屬實,錢府不止要還錢,還要丟臉。
輸不起,就別堵。
前世文國公府三少爺輸掉半個文國公府,這錢,文國公府不也還是掏了。
錢府幾乎把所有田產地鋪,甚至連祖宅都抵給了德盛賭坊,可以說除了錢大少奶奶的陪嫁,錢家已經沒有一文錢了。
錢大老爺錢夫人要錢大少奶奶拿錢贖回錢家祖宅,錢大少奶奶是同意的,但永誠侯夫人不答應。
當年看在錢老太爺的面子上,把女兒嫁給了錢大少爺,原以為是個成器的,沒想到竟然被人算計到,輸光家產,甚至被齊王威逼利誘,要葬送豫王的前程,甚至讓他毒死永誠侯,他也答應!
永誠侯和豫王沒有殺了錢大少爺,已經是網開一面了,養出這樣的混賬兒子,還要她女兒拿嫁妝保錢家的祖宅?
錢家想要拿回祖宅,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豫王坐到那個位置,將錢府大宅賜給自己的表外甥!
永誠侯夫人摁著,錢大老爺錢夫人只能搬去錢大少奶奶的陪嫁院子,以後錢府上下只能仰仗錢大少奶奶過日子,要不是和離不好再嫁,再加上錢老太爺是為豫王奪嫡死的,永誠侯和永誠侯夫人都要女兒和錢大少爺和離了。
不過錢家落敗了也好,以後就安心守著她女兒過日子,她女兒好,錢家才好,要她女兒沒了,所有家產都要收回,看錢家上下拿什麼過錦衣玉食的生活。
錢家不止家產沒了,錢大少爺是有官職在身的,朝廷官員是不許賭博的,御史不知道便罷,現在事情鬧得這麼大,幾乎人盡皆知的地步,不彈劾是失職。
別說齊王的人了,豫王的人也得上摺子抨擊,皇上罷免了錢大少爺的官,錢大老爺也沒能倖免,教子無方,被皇上貶了一級,安排了個沒什麼油水的閒差。
錢府從前世的腳踏兩條船,不論誰成功都立於不敗之地,到現在豫王和齊王還沒有分出高下,就已經出局了。
齊王不會再利用他,豫王和永誠侯也不會再信任錢府,永誠侯甚至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自己的女婿。
轉眼,三天過去了。
這日,吃過早飯,沈棠掐著時間,去給王妃請安。
至於老夫人那兒,沈棠這幾天都沒去,江側妃和她們沆瀣一氣,她明明有王爺准許,沒必要委屈自己,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路過花園時,就看到江側妃她們,一個個神情憔悴,靖陽王府家規不少,三天抄一百篇,一天少說也要抄五六個時辰才行,這還是要確保不抄錯,一旦抄錯,重新開始,花的時間就更長了。
三天家規抄的江側妃她們手都抽筋。
見到沈棠,一個個眼神就跟淬了劇毒似的。
銀杏道,“三太太三姑娘幫著抄了不少家規,昨兒入夜後送去佛堂,不然她們肯定抄不夠數。”
三房是庶出,一直在夾縫中求生存。
只是沈棠不明白的是,三房選擇了巴結老夫人和二太太江側妃她們,而不是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