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優接到電話已是十一點多,她正在家刷劇。從玄關處取了風衣隨手套上,還好沒洗澡呢。
剛剛做的熱可可還沒來得及喝,馬克杯放置到餐臺就出了門。
這幾天李執都回來的有點遲,但今天尤其地晚,她本以為他要出差或是夜不歸宿。
到小酒館也就十分鐘的車程,過去看到了爛醉如泥的兩個人,賴在窗邊不肯走。
“喏,這位剛剛分手,馬上回歸單身狗了。”
吳優聽沈南雨提起姐姐那個神秘又遙遠的戀人。雖然沒見過面,能讓沈南風肝腸欲斷,絕對是個狠人。
“這位已婚人士呢,貌似也為情所困。”
沈南雨瞟了眼吳優,又朝李執看了看,意有所指……剛剛李執死皮賴臉纏著他打電話,一定要吳優接才肯走,是少見的孩子氣模樣。
關她什麼事?明明是他咄咄逼人。再說了,李執會為情所困?吳優可是親眼看過他處理三角戀的,那叫一個手起刀落、幹淨利索。
她和沈南雨扶著李執往車子走,霓虹漸暗,夜風捲起一絲寒意。
李執酩酊中步履微斜,握著她手臂的力道卻穿透風衣,念念有詞:“悠悠,怎麼穿這麼少,冷不冷?”
吳優不搭理李執,他繼續追著含糊地念叨:“可是我好冷,你為什麼總對我這麼冷?”
神經病……沈南雨覺得一陣惡寒,他冷!
這些人為什麼不能學學他和喬靚,談場無公害、沒副作用的戀愛?
沈南雨不知道,不是每對情侶都能那麼幸運地一拍即合。
不斷地打磨、摩擦、挫傷彼此,像流水一遍遍沖刷過礫石,此間如此漫長難捱,也終將水落石出。
李執斷然不肯去後座,一定要去坐副駕。吳優和沈南雨扶他安穩待好,醉了的人不聽使喚,兩人被他折騰地累得夠嗆。
待沈南雨離開回酒館,吳優關上門上了駕駛位,氣不打一處來。
沖著成了泥的人發火:“咱倆吵架,我還得給你當代駕”
李執也不反駁,突然分外地安生。雖然還是不成個形,卻乖順地倚在座椅上看她。
……吳優輸了。
無奈地把身子探過去,肩膀越過他的胸膛,俯身幫李執系安全帶。
手背剮蹭著他的大衣領口,柔軟細膩的羊絨肌理,帶著男人撥出的熱氣,
蝶翼輕輕震顫,細雨隱入平湖,夜悄無聲息,滯了幾秒。
李執抬起來右掌,附上她停頓的手。無意識地握著,又用力地攥住。
這感覺很陌生,兩人在長輩面前落落大方地牽過手,也在床笫意亂時掌心交疊於淩亂枕蓆。
卻從未有過這樣,沒有社交性質、不帶情慾色彩,磁石相吸般、自然而然地觸碰。
吳優突生出一種詭異的想法:“他愛她。”
這有點離譜,他醉了、她可沒醉!“愛”彷彿是塊禁地,兩人都退避三舍。
她陡然恨上了這旖旎的氛圍,以及這個趁醉亂撩的男人。伸出空著的一隻手狠狠拍上他手背。
李執沒預兆地捱了這麼一下,手騰地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