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沈南風難得堅持一次,不是為了附庸國外地名,純粹紀念和衛晴那段糾葛——她跨越半個地球,在義大利的街頭挽回曾經的甜蜜戀人。米蘭大教堂的哥特式玻璃花窗投下古老魅惑的彩色光影,對面的衛晴卻依然清醒決絕。
“你們每個人都成雙成對,我就這一個要求,還不能滿足麼?”
愛情沒有了,事業蒸蒸日上。沈南風悵然若失,她終於成為大秀最後走在最前面的首席設計師,等來了謝幕時刻的掌聲,卻變成了清清冷冷的孤家寡人。
其他人還敢說什麼意見:沈南雨和喬靚兩個活寶整日吃喝玩樂,在沈南風面前晃蕩;吳優、李執雖然事業心都強、各處出差,總歸能同回愛巢、關起門來你儂我儂……
“南風起的啊好聽、洋氣、簡單易記!”吳優立刻改了口。
沈南風正巧進來化妝室催人,摟著她的肩膀:“還是悠悠會欣賞,教教你男人。”
“”
李執想把這顆小牆頭草薅了,就會欺負他,對別人說話也能順著來嘛。
吳優起身準備到前場,她剛剛在冷餐酒會上只是簡單地把頭發挽了個側低丸子,現在做好了造型。
精細地編好幾股發辮、盤於腦後,絲絲縷縷裡編入花環:嫩綠的橄欖枝打底,白色的梔子花苞,搭肯尼奶黃小菊,再簪兩支純色蝴蝶蘭。
清爽的配色,很搭她這個人,外表看起來既不柔軟、又不溫柔。卻像這海風輕揚,捲起來的一朵浪花,飛濺到他臉上。帶著自由的氣息,以及不管不顧、簡單任性的生命力。
李執心中一熱,向前跨了一大步,牽上悠悠的手。人來人往中,她下意識掙了一下,被攥得更緊。
骨節分明的掌骨硌著她,傳過來他濃重的情緒,像漫天卷來的潮。很神奇的第六感,悠悠感知到李執繃著的那根筋。
恰逢沈南雨從前場過來,看到兩人,他拍了拍李執的肩膀:“緊張嗎”
又沖吳優點了點頭:“有沒有覺得他今天有什麼特別”
當然!吳優眼梢方才一直在李執身上掃,在一起的時間不算短,卻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狀況的他。
帶點少見的恣意瀟灑,即便之餘融資成功的慶功宴上,李執也只是多喝了幾杯,大多數時候僅僅內斂溫和的模樣。
又有著隱隱的雀躍期待,步伐輕快了些,攜著她往觀眾席第一排中間位走。
吳優拿食指指尖劃拉著李執的掌心,有一下、沒一下地。
他低頭,費解地望向她。
“待會兒放輕松,再大的關注,也都是你贏得的。這樣的時刻,以後會有越來越多。”
吳優想:往年之餘也有發布會,卻從來沒有如此隆重過,都得歸功於這一年品牌聲勢的高漲。
這半年,她正處於啟程,自然明白他來時的辛苦。腳踩過荊棘,頭頂星光。
“”
李執滿頭問號,捏捏她的臉,悠悠認真起來好可愛。
今晚的場合,今生只一次,跟生意無關。他奉上全部的自己,求她託付愛意。
海邊長長的t臺,華冠麗服、衣香鬢影。吳優坐在李執旁邊,沒有多餘的首飾,除了手腕上一支油潤碧綠的老坑玉鐲。顧老太太送給她,日常戴著不太合襯,今天卻剛剛好。
一襲純白色的禮服裙,周身簡潔的線條流淌。只在胸口處,綢緞作立體裁剪。像一枝修長的馬蹄蓮,微張的褶皺向上揚起。
旁邊的李執著裝雖是暗色調,領口卻別了枚深海白蝶貝胸針。貝母在光線下暈著珠光,雕刻成一片彎折的葉子,同悠悠裙子的調性正呼應。
兩人並排的位置,出於身高差的原由,她光裸的肩頭輕輕摩擦他的手臂,盤發的尾梢觸到他的西服,一瓣簪花掉落下來……
吳優舉起手機,現場佈置前衛新奇,她不停記錄好看的ook,全身心放鬆。一直到快謝幕的時候,主設計師馬上要巡場致意了。
她就只有這段時間能空出來,暫時離席。待會兒是南風的重要時刻,再之後,李執作為老闆要上臺。吳優肯定要見證的這一壓軸環節,她想滿心滿意地望著他。在人聲鼎沸中,注視著屬於自己的男人。
趁著音樂的間歇,吳優欠身站起。
李執問了句,她著急走,來不及解釋,悄聲耳語:“我回客房拿件東西。”
他抬手看了看腕錶,還早,沒問題。
問題大了!一直到李執籌劃的求婚儀式即將開始,悠悠也沒回來。
燈光、音樂、佈景,均是完美,她卻跑了。
他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