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和向薔接觸的絕不大部分的人都不一樣。
其中有個人叫周勻,是名記者,和她最說得來。
有個晚上,她夢到季臨澤和她說,我允許你變心,去啊,薔薔,去認識他。
醒來後,向薔約周勻一起去下個景點。
他們站在騰沖銀杏村的銀杏樹下,看落葉紛飛,金黃滿地。
周勻說了很多。
他說他來旅遊採風,找找靈感。
他認識她,甚至很早之前就關注了她的微博。
他說她很少發微博,但每次分享的照片都讓人為之震撼。
他說透過照片能感受到她是怎樣的人。
周勻說:“你和照片的感覺很相似,冷冷的,又十分有個性。”
向薔伸手接了一片銀杏葉,她回答說:“我不是這樣的人,你猜錯了。”
周勻覺得她在冷幽默。
他覺得向薔就是這樣一個總是一本正經,偶爾說的話卻十分幽默的人。
周勻笑著說:“那你是怎樣的人?”
這一刻,向薔忽然意識到,不會有人再像季臨澤了。
她不需要認識新的人,也不需要別人瞭解她。
於是向薔平靜地說:“我很喜歡笑的,我以前總是對著我男朋友笑,我也沒什麼個性,他總說我笨,但其實我從小到大成績不比他差,最大的個性大概就是和他作對氣他了。”
周勻的笑停頓了一下。
他和向薔認識有一週了,他們聊了很多,唯獨沒有聊感情。
他試探過,但是向薔閉口不談。
他以為她是單身。
他思忖了會,心中不算難過,有時候緣分就是差一點。
他又笑起來,問向薔:“看不太出來,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向薔捏著那片葉子的杆子,揉搓著旋轉。
她沉默了很久,最後如實相告說:“他不在了。”
秋風掃過來,高聳的銀杏樹簌簌抖動,向薔的聲音比秋天還涼。
她說:“我們家那邊也有銀杏樹,以前不以為然,到了這裡才發現,其實家裡的風景比這兒更好。”
周勻說:“那他一定很好。”
向薔看向他,目光遊過他的眉眼,她說:“你和他長得有點像。”
周勻瞭然了,他看著向薔笑,很是溫柔。
後來他們要去下一站,一個往北一個往南,簡單告別。
在火車上,向薔望著沿路的風景,拿出手機刪了周勻的聯系方式。
她給季臨澤發了個訊息:你看,分別是要說再見的。
發完,向薔開始翻之前發給他的訊息。
她說一個人坐熱氣球的滋味不怎麼樣,如果你在就好了。
她說教堂沒有專門的禱告,但我還是為你祈禱了。
她說我不太懂飛機,不過你肯定知道,莫斯科的這架飛機很了不起嗎?
看到這裡,向薔又給他發了一條:我試過了,我做不到,我當時只想和你一起看銀杏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