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紙紮的時候,他一時手癢想要炫技,本想“釣陰子”出來一個紙紮玩玩,哪知道趙老頭剛好路過,搭錯了線,害的趙老頭瘋了。
“那人只是讓我做了紙紮,再就是兩天前,我才知道屍體被做成了人傀。”
之後,這件事就瞞不住了,殯儀館才知道丟了屍體,報了警,六門也參與了進來。
直到那人通知他六門要走陰,讓他務必想辦法跟著。
那人還向他保證,只要不被六門發現人傀,他做的事就不會敗露。
“撒謊!”阿瑤上前一步,指骨捏著他的下巴,“趙老頭的事,你為什麼不說?還有前天晚上,我明明聽你打電話喊‘二叔’什麼的。”
“當天夜裡就有人想要我命,難道不是你?”
白穆辯解:“趙老頭我可以醫好,那晚我也沒想殺你,只是想讓你……”
“想讓我跟趙老頭一樣變傻?”阿瑤說著抬腳,狠狠地踢向白穆的腹部,“六門不忍心下手,我可以,我勸你最好說實話。”
白穆悶哼一聲,依舊咬死了說:“之後,我偷聽了你跟付瓊的談話,見事情已經敗露,只能破釜沉舟搏一把。”
阿瑤捏著下巴的手漸漸用力,她笑著的有些狡黠:“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上鉤了,還真沒讓我失望。”
“原來你是故意的。”
白穆低頭冷笑,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整件事情就是這樣,‘二叔’只是那人的代稱,我們一直是電話聯絡,我根本不認識他。”
這時,付瓊忽然站了起來,她走到白穆跟前:“使用禁術的後果你很清楚,為什麼要這麼幹?”
白穆甩開阿瑤的鉗制,突然低聲笑了起來,之後,竟然閉眼沉默了。
齊銘這暴脾氣可不慣著他,他本就是練家子,二話不說,上去就給白穆一巴掌,這一巴掌力道不小,直接打得白穆嘴角滲血。
“你個狗東西,六門供你吃供你喝,你在白家呼風喚雨的,為什麼幹這些陰損事兒?”
他氣得眉毛都豎了起來,指著白穆鼻子大罵:“白家未來家主的位子都是你的,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這一罵,白穆猛抬起頭來,眼神冷得駭人。
“哈哈哈……外人不知道,你們幾個老東西還不知道嗎?”他笑得身子直顫,直到笑出了眼淚,“我五歲就能跟著六門走陰,十歲便能唱往生戲了,白家的紙紮誰有我扎的好?”
他忽然看向付瓊,眼裡滿是不屑:“憑什麼你能做六門的接班人,而我只能做家主,就憑你付嗎?”
“論天賦和努力,你哪一點比得上我,只有我才能重振六門的往日輝煌。”
白穆話音落下,齊福急忙抬眼去看付瓊,只見她依舊一臉沉靜,像是毫不在意似的。
白穆的努力,他打小就知道。
六門近幾百年來都盤踞淮水一代,解放後又是農改,又是破四舊的,最後分崩離析,差點散夥了。
後來,是付老爺子游說奔走,一力重整六門。
六門搬到了同一個鎮子後,那時他們這些小輩還在上小學,雖然不親厚,但也會偶爾湊在一起玩。
只有白穆從來不跟他們一起玩。
一群孩子夏天逮螃蟹,捉知了,冬天堆雪人,滑滑冰的時候,白穆永遠在白家的小閣樓上學紙紮,他的努力和天賦別說齊福這個二桿子,就是六門眾人也連連稱讚。
但付瓊也不差,付老爺子對她要求嚴格,從小就被精心培養,吃的苦不比白穆少,但論天賦還真比不上白穆。
在齊福看來,接班人這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張角為人寬厚,一般鮮少發言,聽見白穆大放厥詞實在是忍不住了,他問白穆:“你以為六門門主之位,只有天賦和努力就行?”
“就拿民國時候來說,誰不知道齊老太爺是六門天賦之最?那為什麼,是你白家人坐門主的位置?”
“身為六門子弟,天賦根基是一方面,人品更是重要,打小我就看你孤僻自大,剛愎自用,還真是沒看走眼。”
張角又問白穆:“我問你,民國36年,白家為什麼幫青幫盜取洋人的槍支?是他們不知道這事兒厲害關係,還是不怕賠上白家甚至六門的根基?”
“知道。”白穆側頭,用衣領蹭了下嘴角的血跡,“爺爺說‘國若不保,家何以在’。”
“知道就行。”張角說到這裡,忽然點名:“齊福,你來給他背背祖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