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
溫岐聲音溫和,被水打濕的黑色綢帶貼在她潮濕素白的手臂上,像安靜盤伏的蛇尾。
“把衣服拿上吧。”
經由溫岐這麼一提醒,姜蘅才想起來自己的衣物還放在石凳上。
“……好。”
她伸出一隻手,先小心謹慎地看了眼溫岐,確定他被蒙在綢帶下的眼睛沒有動,這才將石凳上的衣物撈起來,鋪開蓋在自己身上。
其實這層衣服蓋不蓋也沒什麼區別了,但她畢竟還有一點羞恥心,而且從這裡回到竹樓還有一段距離,就算是為了保暖,蓋上也比不蓋要好那麼一點。
更重要的是,那面鏡子就在衣服下面。
摸到了冰冷的鏡子,姜蘅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還好,沒有被發現。
“好了嗎?”溫岐聽著窸窸窣窣的聲響,輕聲問道。
姜蘅將鏡子塞進衣服口袋,確保不會滑出來後,便將雙手從衣物下面拿出來,重新放回到溫岐的脖子上。
“好了。”
感受到她的雙臂重新環了上來,溫岐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
他抱著她往回走。
夜深,小徑曲折,他走得很慢,也很穩,姜蘅幾乎感受不到起伏。
但被他碰到的地方卻格外灼熱。
她在溫泉裡泡了許久,整個人都是軟的,面板也像喝飽了水,摸上去光滑細膩,彷彿隨時都會像雪一樣融化。
姜蘅能感覺到溫岐的手指正牢牢壓在她的面板上。
沒怎麼用力,但按壓得很深。
衣物蓋住了他托住後膝的那隻手。姜蘅垂下視線,能看到指節曲起的輪廓,一節一節,正隨著走動微微搖晃。
她忽然慶幸自己只是溫岐的儲備糧。
對他而言,她現在這副模樣,估計和脫了毛的野兔差不多。
只是比正常野兔大了很多。
一路上,姜蘅都在用這種想法催眠自己。實在催不動了,她就會盯著溫岐看,看他的側臉、耳朵、下頜,還有黑色綢帶下的眼睛輪廓。
看起來很神秘,很安靜,還有一點說不出的吸引力。
她甚至想摸一摸。
好在她還沒有完全喪失理智。
沒有人敢上手去摸毒蛇的眼睛——更何況他還不是普通的毒蛇。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終於回到竹樓。
溫岐將姜蘅放到床榻上。姜蘅穿好衣服,先試了一下,發現雙腿已經恢複知覺,便迅速下床走到溫岐身後,將綁在他眼睛上的綢帶解開。
溫岐側過身來看她。
姜蘅想起自己剛才在他懷中不著寸縷,耳根隱隱有些發燙。
“我的腿已經好了……”她不著痕跡地避開視線,“這是怎麼回事?”
“大概是因為藥效過了。”溫岐溫聲道,“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異常嗎?”
姜蘅仔細感受了下,然後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