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牙斯特凝視著鐵鍋中的各式豆子,它們一些容易熬製的已經掙開了豆子外殼,露出了裡面的豆子本體,而一些堅固頑強的傢伙,這時候還只是吸飽了水份,圓鼓鼓的:“事情都是辦起來遠比說起來難。做護衛的時候,看著僱主商人只是簡單寫寫算算,吃吃喝喝,便能將手裡的貨物在當地賣掉。而輪到我自己的時候,才發現遠不是那麼容易。”
“我前後一共試了三回!”
他比劃出一個數字三的手勢,並解釋他這三回都是怎麼搞砸的:“第一回,我知道一個較為偏僻的地方,那裡的鐵製工具一直很缺,價格比其他地方高一些,有的賺。所以我就租了一輛馬車,花錢買了幾大箱鐵釘。”
基爾想了想,這一筆生意應該能做啊?是怎麼搞砸的?
“路上碰到了盜匪?不,西部行省的話,是馬匪?”
血牙斯特搖搖頭:“第一次跑商,當然會在路上格外謹慎,事實上這幾回,沒一次是因為盜匪馬匪這些事情失敗的。”
“那我就搞不明白了?你是怎麼搞砸的?”
看到基爾一臉好奇,血牙斯特鬆鬆肩,無奈的說道:“我沒料到還有其他人跟我一個想法,你知道的,我能打聽到,別的商人自然能打聽到這件事。有個商會正好跟當地人在之前簽訂好了一筆交易,每年固定給那裡運輸一批鐵製品。”
他頓了一下:“所以當我繞行開一些商路上危險的路段,跑到地方後,發現當地的鐵製品價格被狠狠地砍了一刀!我那幾箱子鐵釘,不僅沒有賺到錢,而且購買的價格都比當地賣出的價格還要高。雖然當地也歡迎我運過去一批新的鐵釘。”
他搖搖頭:“我如果不想虧的更多,比如將好不容易運過去的鐵釘再運回來,就只好在當地以虧損的價格將它賣掉。”
基爾笑了一下:“裡外一算,還是虧了是吧?不過還好,只是小虧一點浮動的價格,小虧就不算虧。算是積累見識經驗了吧。”
血牙斯特嘟囔了一聲,隨後說起了第二筆失敗的跑商。
“後來過了幾個月,我這回吸取了經驗,不搞跟商會辦事相撞的事情來。畢竟我只有自己一個人,運力小,貨物數量少,價格也沒有多少優勢。所以我就看準了機會,行省北部一個城鎮裡的教會,要新修建一批環繞牆壁上的宗教牆壁畫作。這就需要不少的彩色石料與畫作的顏料,因為這事兒不是短時間能完成的,所以不會有跟商會一同撞車的可能。”
“所以呢?發生了什麼問題?”
血牙斯特一臉難看的表情:“好幾桶可以使用在牆壁上的顏料,被我妥善的運過去了。但問題是,人家當地教會不收來路不明的顏料,只會接受從其他地方教會派人送來的顏料。”
“那你這些東西不就砸在手裡了麼?最後怎麼解決的?”
“我在那地方賴了好些日子,不管怎麼說,人家教會就是不收我這來路不明的顏料。沒辦法,我只好再趕著租來的車,跑到相鄰的一個城鎮去,將這些顏料賣給這個城鎮的教會。”
“這裡的人就收你的貨了?”
“收了,價格也很公道,是略高於市價的。”
“你這不是賺了嘛!怎麼就失敗了?”基爾疑惑的問道。
血牙斯特吐口氣:“看起來是賺了,其實最後一算賬,還是虧了呀。多出的日子,租用的馬車也是要算錢的,而且還有我自己以及拉車的馬匹的食物費用,先前在教會纏著人家的時候,停放馬車和我租住的旅館的費用,這些都是額外的支出。這些之前沒料到的導致拖延的日子,導致最後東西賣出去,賺的錢也不夠開銷的。”
基爾點評一句:“你這生意太小了啊,稍微耽擱有些麻煩,不能按照你跑商之前預想的來,你經手的商品,就沒有賺頭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倒也能小賺點錢,但。”他聳聳肩。
“大家都知道,當一件事情不在你完全的控制之中時,那麼情況只要有可能變壞,那麼它就一定會變壞。好運之所以大家喜歡,就是因為它不常見。不好不壞與壞事,才是事物可能性的大部分。”
“你說的對,基爾,你說的對。”
“那麼第三個呢?快說說吧。”
看基爾一臉聽故事的模樣,血牙斯特撇撇嘴,回憶了一下,然後說出:“第二次失敗後,我又沉寂了半年,主要是一邊做商隊護衛,一邊跟你說的一樣,尋找一個能賺大錢的經商機會。”
“然後,第二年的春天,我的機會就來了。夥計,那是一個有大賺頭的機會。行省東部靠近中部行省的山脈腳下,那裡突然鬧起了魔獸。聽說是很厲害的好幾頭魔獸,當地的貴族帶領騎士們都對付不了,只好拖延時間,讓當地的民眾們撤離,以及等待我們伯爵大人派騎士和軍隊過來支援。”
“這種混亂的時候,正是能發大財的機會!我護衛的那個商人,直接放棄了當時手上的一筆交易,直接投入了大筆錢款,去支援民眾撤離。你知道的,人們逃難的時候,以往的東西價格就不一樣了,值錢的東西,變得又沉又沒用,而一些逃難的必需品,則價格一天一變,跟爬山一樣價格不停上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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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你都做了什麼?”基爾問道。
“我看準機會,解除了手頭上護衛的工作,哪怕對方提價挽留我。隨後我則單人騎馬快速到其他沒出事的地方,將手頭上所有的錢都拿了出來,除了租用馬車,還儘量收購能長時間存放的大塊麵包,以及禦寒的毯子,適合長途行走的舒適靴子,還有好運在草藥商人那裡買到的陣列治療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