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燕文頓時火了:“我不回去,我不僅不回去,還要跟你離婚。”
徐解放:“你說什麼?”
馮燕文:“我說要離婚。”
她從沒有這麼堅定的提過離婚。
那一瞬間,徐解放心裡慌慌的,他覺得這次跟以往都不一樣,馮燕文是來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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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姐剛從單位下班,路過這裡的時候,就想著去順路看一下三個小傢伙。
自從馮燕文住了過來,劉進三兄弟的生活明顯比之前好了許多。
一方面是一個月五十塊錢的租金,適當改善了三人的生活質量,另一方面聽說三個小東西給人幫忙得了不少好處,也不到處亂跑了,她對這兩個租客很滿意。
但剛走到衚衕口,就聽到了有人爭執的聲音,起初她還沒在意,但走進一看竟然是馮燕文母女跟其他幾個不認識的人,她好奇走近一聽,就聽到了王美麗說的那些話,就氣不打一處來。
都什麼時代了,在家還玩這一套,作為思想覺悟進步的黨員幹部,劉大姐怎麼能忍?
“咋了燕文,這幾個人是誰啊?”
“你又是誰?”王美麗正在氣頭上,沒好氣的說:“我們在處理自家的家務事。”
劉大姐:“你怎麼說話呢,你跟燕文認識不是,講話能不能放尊重一點?”
王美麗:“我講話怎麼不尊重她了,我說的話帶著一個髒字兒了嗎?”
聽話聽音兒,劉大姐也是個人精,怎麼可能猜不到這些人跟馮燕文是什麼關係,之前她一直好奇馮燕文為什麼要搬出來住,提過幾次她都不應聲,現在她算是明白了。
馮燕文覺得這樣吵架沒意思,要是往常她肯定有幾分羞窘,但今天她的火氣也是蹭蹭蹭上來了,眼神裡甚至帶著幾分厭惡:“有話咱們敞亮了說,你們是來找我回家的對吧。
咱們開啟天窗說亮話,你們找我回去,無非是要我伺候癱在床上的老太太,要不是她癱了家裡的家務活也沒有人幹,你們能想到接我回去?”
徐家這些人有熟人,她也有熟人,徐家老太太現在是什麼情況她也清楚,無非是病了癱了,才想起有這麼一個現成的勞動力。
別以為她不知道,這妯娌兩個沒一個是善茬,平常眼裡沒活都是她的,等到事情來了,就想到她了,拿人當丫頭使喚,古代的丫鬟還有工錢,給人當保姆都沒這麼多氣受,真是給她們臉了。
徐解放強壓住心中的火氣:“我倆沒有什麼原則上的矛盾,你又何必為了這些小事跟我斤斤計較,要是你覺得心裡頭不舒服,這次出來這麼久,也該消消火氣了,徐夢讀書的事情我也跟老太太解釋過了,讓她再讀個一年。”
他都親自來接,還同意讓徐夢讀書,已經給足了馮燕文面子。
馮燕文搖了搖頭,她都不知道怎麼跟這個人交流,他想生個自己的孩子,這也不是什麼錯,為什麼不趁著還年輕,散了夥重新找個人去生,與其糾結這種解決不了的問題,反覆爭吵跟自己過不去,幹嘛不一次性解決,這樣對她也好對徐家也好,豈不是兩全其美?
徐解放有工作,還有個讓人眼饞的京市戶口,只要不是太挑,找物件甚至可以往好了找,想找個年輕的都不難。
但要是說他不肯離婚是對自己有多情深,馮燕文又是不信的,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彼此之間是個什麼感覺她很清楚,或許剛結婚的時候兩人還有一些感情,但隨著日積月累的矛盾,生活中的瑣碎衝突,那一點感情也消磨殆盡了,她半點都不想餘生都糾結自己為什麼不能生孩子,真是心累。
而當她這種老實人真的張嘴說離婚的那一刻,她就是真的想離婚。
是一點挽回的餘地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