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別人的比賽漠不關心,並不打算將寶貴的時間花在這上面。星海光來在說完這句話後又看了一眼賽程表上僅存的四所學校,只差一步,他們也能成為這四分之一。
“春高的時候,我要將他們全都打敗。”星海光來握緊了拳,神色認真地說道。
要想實現這個目標,當務之急是提升自己的能力。
或許也有可能是剛才那場比賽産生的熱量沒有消退,晝神幸郎被他這句話激起了熱血,他放下擔憂,帶著笑,合上手中的介紹冊:“加我一個。”
至少,要努力到能在下一次的全國大賽上和前輩們一起走得更遠一些。
淘汰的選手轉身投向下一次比賽的準備中,獲得勝利的選手也在積極地備戰下一場比賽。
疲憊的軀體迎來了休息時間,然而高速運轉的思維卻沒有得到片刻的喘息。複盤比賽,分析對手,安排戰術。必要的賽前準備花費了不少的時間,等眾人從租借的會議室出來,才驟覺太陽已經快要落下,雲層染上了深紅色。
“時間過得真快啊。”及川徹伸著懶腰心血來潮地感嘆,只是稍微討論了一會兒,天色就暗了下來。
他伸出去的手臂繃得筆直,手掌攥成拳頭抓著空氣落下,好似握緊了一段抓不住的時光:“再過兩天,這場賽事就結束了。”
世上沒有永不結束的盛典。
“是啊。”松川一靜輕聲應和。
“拒絕煽情。”花捲貴大義正詞嚴地說道,他將手臂搭在好友們的肩上,拖著他們前進,催促道:“快點去附近的體育館做最後的訓練!然後早點回來,好好休息,調整狀態。”
“誒——”剛才還在悲傷春秋的二傳手頓時哀嚎起來,像是被抽掉了脊髓,彎著身子,唸叨著:“小卷好可怕!”
然而他的腳步卻毫不遲疑地向前邁進。
三個人走了一段後才發現有人又一次掉在後面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一道離開的倩影,如同一尊石像。
遠處傳來的鐘聲驚起樹上的鳥雀,喚醒石像,巖泉一遲疑片刻,調轉腳步,追上了在前方的三個人。
“走吧。”
在他們居住的酒店有不少訓練場地,然而從各個縣來參加ih的隊伍比起這些場地來只多不少。過去幾天總是僧多粥少的局面,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現象有所緩解。因此,在賽程的最後兩天,在這所離酒店最近的體育館裡,熟悉或將要熟悉的人齊聚一堂。
桐山靜和他們分開後來到洗衣房為明天的比賽做好準備。
“一個人嗎?”佐久早夕紀同樣抱著一筐衣物下來,佔據了桐山靜旁邊的那臺自助洗衣機。
“嗯。”
“那兩個總跟在你身邊的後輩呢?”佐久早夕紀好奇地問。
“她們第一次來這邊,於是我就拜託雪繪和小雀帶她們出去逛街了。”桐山靜回答。
“這樣啊。”好奇心得到滿足後的佐久早夕紀就不再追問,她從外套口袋中拿出兩張隨身攜帶的排球女子組決賽的門票,虛張聲勢做出一副隨意的樣子遞給桐山靜:“以防我明天忘記,還是現在就交給你比較好。”
伸出的手掌連帶著那兩張門票一同顫抖著。和佐久早夕紀緊張地表現不同,桐山靜的手指十分穩定地從對方手中抽出那兩張門票:“如果有時間的話,我一定會去看的。”
她對佐久早夕紀帶領的梟谷能夠進入決賽這點毫不懷疑。在休息間歇,她斷斷續續地看完了這幾天她們的比賽,憑藉著往日的經驗,她可以斷言現在的這支隊伍正處於一個極佳的狀態,水平遠勝去年。
佐久早夕紀剛因她的動作而鬆口氣,又因為她這句話變得無奈起來。這是她常說的話,或者說常找的藉口。在今天之前她並不以為意,即使她很希望青葉城西能夠一路贏下去,但在她心裡,始終認為最後的冠軍定然是屬於井闥山的。然而他們今天的表現成功地撼動了她的觀點。如果青葉城西在明天的比賽中贏過稻荷崎,那麼桐山靜必然會和他們一起出場。在同一時刻,她並不能出現在兩個地點。這樣的話,這兩張門票便失去了它該有的作用,只能夠充當紀念品。
佐久早夕紀的神情變得複雜,她不知道自己是該祈禱他們贏下這場比賽還是輸掉。最終,她只是輕嘆一聲,擺擺手轉身離開。她能夠做到的只有將票送出去而已,而她也已經做到了這一點。這就足夠了。
在她走後,桐山靜才拿著那兩張門票仔細觀摩著,在手中輕顫的兩張門票猶如想要振翅飛走的蝴蝶。它們想好了要去哪裡嗎?回答她的只有洗衣機工作的聲音。
桐山靜仔細地收好這象徵著約定的門票,一隻耳朵戴上耳機,繼續在這自助洗衣房內觀看稻荷崎的比賽影片。
巧合的是,當她看完這段比賽影片,抬眼就看到剛才在影片裡見到過的,和稻荷崎的教練坐在一起的那名替補選手——北信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