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候的瞳孔不自覺的猛然一縮,他還是低估了這套傳說中的劍訣。
他的雙手演化出了道道殘影,周身的天地元力在翻湧不息,各種印法不斷從他手中結出,化作一個個青色的印文,打在青色橫山上。
然而一切都無濟於事。
黑色的小劍那一頭彷彿就是傳說中的地獄深淵,三寸之長,像是深淵悄然裂開的一道口子,青色橫山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淡,縮小。
最後化作了一道隨風而散的虛影。
橫山,被一劍破去。
深淵小劍穩穩的停在洛候眉心前一寸,像有生命一樣,靜靜的無聲注視著他。
他的後背在一瞬間沁滿汗水,喉嚨裡的血肉像是要撕裂一般,他下意識的,驚駭欲絕的,發出了嘶啞至極的聲音。
“九重淵劍訣……你是寧國餘孽,顏墨!”
顏墨的笑意緩緩消失,一抹恐怖的殺機出現在她眼角。
洛候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渾身汗如雨下,艱難的吞嚥了數次口水,卻一句話也不敢再說。
“說錯了話,要有懲罰。對嗎?”
顏墨像是很認真的在問洛候這個問題。
洛候的喉嚨艱難的蠕動著,他控制著漸漸僵硬的頸部肌肉,緩慢的點了點頭,簡單的動作,卻讓他的額頭,又滑落了數滴冷汗。
“聽說你有個傾國傾城的女兒,本官想見見。”顏墨的眼底有好奇,在池晚晚的信中,把那位女子的容貌誇的是人間最後的絕唱。
她想見見。
“順便讓她把本官要的東西拿來。”隨後,她又說出了一件東西,那是她來這裡的目的。
她要那無用的東西做什麼?
儘管不解,但洛候還是第一時間按顏墨所說,吩咐了下去。
片刻後,一位年約十八的白衣女子,抱著一本書譜,在滿天風雪中,嫋婷而來。
當看到這個女子的容顏時,顏墨不由得一怔。
她不是沒有見過人間的絕色,無論是她,還是另外幾個姐妹,她們的相貌都可以稱得上是絕美,但是當她看到這位在風雪中走來的女子時,她才明白,池晚晚所說的“人間絕唱”,是什麼意思。
這個女子的美,是一種渾若天成的無暇之美,似不屬於人間的仙麗。
一頭烏髮如瀑布般柔順垂落,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擺動,眼波的流轉間,藏著星辰的璀璨與月光的清冷,無暇的五官與臉型,像是世上最優秀的畫師的絕筆之作。
落在她青絲上的雪花像是最好的點綴,滿天的雪景成了完美的陪襯,所有的所有,彷彿都是為了映襯她的美而存在的,哪怕她穿的白衣上並沒有特別精緻的花紋,哪怕她身上沒有任何華麗的裝飾,甚至連妝容都沒有描畫,但給人的感覺,也是美的不可方物。
她靜靜的站在那裡,便是一副絕美的畫卷,她身體的每一寸都像是在發著光,周圍的一切都在她的光彩下黯然失色。
只要看見她,就會相信,書上所說的那種傾國傾城,讓君王願以烽火戲諸侯的女子,是真實存在的。
“真美啊。”顏墨已經找不到任何詞語來形容這個女子的容顏了,所有的文字,在這一刻是如此的蒼白無力,她輕佻的用指尖挑起這個女子的下巴,發出了由衷的讚歎。
“就是太冷了。”看著這個女子的神情,顏墨微微蹙起眉頭。
在這個女子的眼中,像是有一塊萬年不化的寒冰,又像是一朵雪花,正巧的落在了她的眉目。
接過她懷中的書譜,顏墨珍重的放入衣裙的內襟,她想了想,歪著頭對這個女子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洛知雪。”
出人意料,她的聲音並不像她的容顏一樣冰冷,反倒像山間清澈的泉水,叮咚作響,很是好聽。
“聽說?你不想嫁給那位公子長秋?”顏墨眨了眨眼睛,臉頰上再度出現兩個淺淺的酒窩:“我倒是有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