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了錢,一直等到了早上八點才離開,父親說過就算是合作不順利,也要做到有始有終。
天明的時候,我明顯的感覺到有些恍惚,因為頭天上班的原因,整個人都是恍恍惚惚的。
早上八點多的時候,太陽已經開始炎熱了起來,汗珠順著我的額頭劃過睫毛,我只能不停地眨眼來緩解眼球的疲勞。
大概離家還有一公里的時候,我看見遠處的樹蔭地下蹲著一個人,他嘴裡叼著一根狗尾草,嘴角露出了兇狠的笑容。
疲憊的我猛然驚醒。
那不是偷鋼筋的胖子嗎?
他這麼快就從局子裡面出來了?
“小子,沒想到俺們這麼快就見面了吧?俺忘了告訴你了,不僅不要一個人走夜路……”
他突然爆喝一聲:“白天也不行!”
當我還沒反應過來時,後腦勺突然被什麼狠狠撞了一下,在我失去意識之前,只感到後腦勺涼涼的黏黏的,好像有血滲出……
然後聽到了胖子的聲音:“以為把俺送進局子就萬事大吉了?這年頭能在道上混口飯吃的,誰沒一星半點的關係在?今天留你一條命,以後在道上混多長隻眼睛。”
————
當我重新醒過來的時候,只感到大腦一陣刺痛,整個腦袋都是暈暈乎乎的。
等我仔細斟酌清楚時,才發現我已經躺在了醫院。
我怎麼會在這裡?
是誰送我過來的?
這時候,換藥的小護士端著盤子走了過來,“是路上的行人打的救護車,你醒了,就趕快通知一下家屬吧。”
“家屬……”
我拿出手機翻了一下通訊錄,發現我在汕城並沒有親戚,甚至連個認識的人都沒有。
唯一一個有可能在汕城的人,就是林茉。
但我並不好意思再麻煩她,給人家添亂。
翻到手機頁末,最後一個電話是存的陳若曦的,上次租完房子之後就隨手互存了電話。
難道要打給她嗎?
我苦笑著問護士:“不通知家屬不行嗎?”
護士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了,“不行,你現在的情況需要住院觀察幾天,醫院有責任將患者的病情如實告知家屬,這是對患者及其家屬知情權的尊重,並且在患者病情危急時,可能需要家屬的配合和支援,以便做出最佳的治療決策。”
要住院?
我的心都涼了半截。
醫藥費不說,要是耽誤了開學……
“還需要觀察幾天啊?”我問。
“這個不好說,要看你的恢復情況,你是大腦受到了重擊,縫了四針,很有可能損傷到了腦神經,情況好的話兩三天就可以出院,情況不好就需要做手術了。”
我在心中苦笑不已,沒想到這個班沒上成,反倒把自己搞進了醫院。
實在是沒辦法了,我看著手機,望著那個我無論如何都不想打的電話,猶豫很久後,我還是撥了出去,“喂…陳若曦。”
電話接通瞬間,我聽到了陳若曦那軟糯中帶著起床氣的聲音:“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