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猛地抓起地上的一塊紅磚,朝他的腦門上拍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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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趙鐵柱踉蹌著撞翻曬藥架,曬乾的艾草簌簌落在他染血的襯衫上。
血水順著他的腦袋往下流著。
小滿姐蜷縮在牆角,指甲縫裡滲著血,那是從趙鐵柱的後背上抓下來的。
“你踏馬敢打老子!”
我普通行屍走肉一般,朝他撲過去,磚頭如雨點般落在他身上。
小滿姐突然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她撲到趙鐵柱身邊,手指顫抖著探他的鼻息。
趙鐵柱沒死,他被救護車帶走了。
我也清醒了過來,但我的內心裡沒有絲毫的悔意和恐懼,我只有無限的痛快感。
我只恨沒有多朝他腦袋上多拍幾轉頭,好讓小滿姐徹底脫離苦海,哪怕我進去伏法也在所不惜。
小滿姐拉著我哭了很久,她擔心我會因為故意傷害而吃牢飯,而我反問她這些年趙鐵柱對她的傷害又算什麼?
算你林小滿罪有應得?
……
凌晨七點,我站在醫院門口,晨霧正從梧桐葉間滴落。
手機震動,是輔導員發來的簡訊:“假條已批,注意安全。”
我向學校請了一週的假期,因為我還有一件事沒做成。
那就是搞清楚父親的死因。
這些日子裡我一直懷疑一件事,我懷疑是趙鐵柱害死了我的父親,我從樓下麻將館嬸子口中得知,趙鐵柱曾在工地上欠了十六萬的高利貸。
但父親死後,他很快就抹平了這筆賬。
我沒有理由不懷疑他是蓄謀已久。
重症監護室裡,趙鐵柱纏著繃帶的腦袋歪在枕頭上,渾濁的眼球映著我染血的T恤。“小雜種......”他喉嚨裡擠出幾個字,“沒弄死老子,是你的錯誤......”
“趙叔,我馬上就要進去蹲勞子了,後半生可能就要在裡面度過了,走之前我有一事不明。我爹的死…”
趙鐵柱發出極為難聽的笑容,他幾乎要笑到斷氣。
“不錯,沒想到你還是個有腦子的人,你爹的死確實不是偶然,他的死是必然的,就算我不動手,也會有別人來做這件事,這個錢我不拿白不拿啊,哈哈哈,你說是不是啊?我的好侄兒!”
我的臉色陰沉的可怕。
但我卻表現的平靜如水。
我湊近他耳邊:“我爸總是喜歡把工地的水泥打厚半公分,知道為什麼嗎?他說,踩在水泥地上,才不會飄。”
我說完後就離開了醫院。
走出醫院時,小滿姐正蹲在臺階上雙眼空洞無神。她的藍布圍裙上沾著新鮮的血跡。“要下雨了。”她頭也不抬地說。
“嗯。”我蹲下身,觸到她後頸未愈的傷疤:“跟我走。“小滿姐突然甩開我的手,“走?走去哪?你以為穿上這身皮就能救人?你現在全毀了!你為了這樣一個男人,葬送了自己的後半生。”
遠處傳來悶雷聲,小滿姐突然笑出聲來,笑聲裡帶著哭腔:“知道嗎?你爸墜樓前,給我打過電話,他說要回來給你做升學宴。”
“我不會進去。”我拍著她的後背,接著說:“而趙鐵柱會死!”
小滿姐怔怔地望著我。
很快她苦澀一笑,說到:“我瞭解你,從來不會沒來由的說瞎話。”
“所以跟我走吧?”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