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聞野用舌頭頂著腮，聞言又垂眸看了一眼手機。

他還是沒回訊息。

一股無名之火湧上心頭，段聞野悶不作聲地喝了好幾杯水。

“看你這樣子，不會是被甩了吧？”陸之銘眯起眼睛，打趣道。

被甩？

根本就沒開始，哪來的被甩。

段聞野將胃部灌滿冰水，良久才啞著聲音說：“……沒有。”

“還沒有，那你說說垮著個臉幹什麼？”陸之銘揮手讓女郎退了出去，上半身微微前傾，“我找你來可是讓你跟我一起慶祝‘常青樹’專案順利完工的，你一直是這樣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真壞人興致。”

說罷，他還癟了癟嘴。

段聞野冷眼瞧他：“你慶祝不去找我姐，找我幹什麼？”

“她？”陸之銘的眼底掩去了一些笑意，燈光攏著他的臉龐，“在她眼裡，我就是陸家最沒用的草包，一個合作夥伴、一個生育機器、一個最好拿捏的棋子。”

“她從來都對我做出的成績不屑一顧。”

一貫上揚的嘴角壓了下去，陸之銘此刻竟有些落寞。

段聞野垂眸把酒瓶推向他，半張臉陷入一片黑暗，“你一直都知道她這樣想你，可最後還是娶了她。”

“是啊，所以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陸之銘苦笑兩聲，“她真正在意的只有金錢和你這個弟弟，怎麼可能看到我……”

陸之銘又斷斷續續地說了好多話，段聞野沒搭理，只沉默地聽著。

到後來他醉了，段聞野就讓周平把人送回去。

“少爺，把姑爺送回別墅還是……”周平猶猶豫豫地發問。

隔著車窗，段聞野都能聞到陸之銘身上的酒味，他皺緊了眉：“送到他自己的公寓裡去，不能讓我姐知道他喝醉了。”

“是。”

送走了陸之銘，段聞野又拿出手機，猶豫片刻還是給唯一的置頂發去了訊息。

他不知道之前的訊息楚默有沒有看到，如果看到了卻不回複，是不是可以說明他在拒絕自己？

段聞野越想越懊惱，覺得昨天自己真的太沖動了。

怎麼能，就那麼魯莽地親上去了……

他是一個喜歡刺激的人，更享受沖動之後的激情，賽車之後他全身的細胞都在戰慄，腎上腺素急劇飆升，偏偏楚默又坐在自己身邊。

楚默的眸子幹淨純澈，頭發被汗水浸濕柔順地貼在額間，雙唇微張，不住地喘氣。

生動且勾人。

段聞野當時就想接吻，而他也確實順從了自己的本能。

他從一出生起就順風順水，遇到的人都顧忌他的家世對他殷勤備至，這讓段聞野理所應當地認為楚默也屬於這類人。

可是段聞野錯了。

楚默不是別人，他就是他。

他有自己的思想和尊嚴，或許是家庭的原因，楚默比其他人都要敏感脆弱，可即使是這樣他也不屈於生活和命運，骨子裡總有種倔強的勁頭。

所以昨天自己的那種舉動，在他眼裡應該算一種強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