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枝走在她身側，身姿依舊筆挺，短短的馬尾辮被不知從何而來的風吹得有些淩亂。

祝扶桑抬眸，望向罪域天階的大門：“我有三個2，還有大鬼，竟然也輸了。”

她聲音很輕，剛說出就被風吹散了。

葉枝側過頭：“你拆了三個2吧。”

“沒錯。” 祝扶桑又笑了，小中閃過一絲落寞，“你早就推測出來了吧。”

“嗯。”

……

短暫的沉默。

祝扶桑抬手輕輕扶起鬢角，垂頭苦笑道：“我果然還是笨。”

瀑布般的棕色發絲蓋住她的側臉，也蓋住鎖骨的陰影。

“為什麼？”葉枝微微俯身，抬起頭，從下往上注視她，“別這麼說。”

祝扶桑搖了搖頭。

葉枝睜大眼睛，像安撫受傷的小狗：“這只是博弈，賭對了就贏，賭不對很大程度也是運氣的鍋。”

“你們最後說的那兩句話，我完全不明白。”祝扶桑有些無奈。

“哦，那個啊……”葉枝頓住。

她回憶起剛才的思考過程，腦海中一連串運算的殘影依舊清晰。

當時的她，只是憑借她的數學直覺，脫口而出的那句話。

所有的計算、機率推演、心理揣測幾乎在一瞬間完成，連她自己都沒來得及細想。

很多判斷都是本能性的。

將直覺轉化為清晰的語言，要她把思路解釋出來，反倒有點麻煩。

就在葉枝思考該如何解釋時，一道沉穩的聲音從她們身後響起——

“當時葉枝說，她不知道場上最大的牌。”

她們轉頭，發現江落楓還沒走一直站在她們身後。

江落楓緩緩走來：“這句話很重要，因為在此之前，我不知道她不確定。”

祝扶桑抬起長長的睫毛，眼神充滿迷茫：“這個很重要嗎？”

顯然，她並不理解。

葉枝和江落楓對視一眼，笑了，她們又找回了牌桌上的感覺。

江落楓點頭，開始逐步拆解他的思考過程：“她不知道的是最大的對子，還是最大的單牌？還是兩者都有？”

江落楓這般娓娓道來，葉枝瞧著，想象出他在醫院的模樣。

身旁圍著一群青澀的實習生，他神色專注，耐心地向她們講解著醫學知識。

“她既然如此用詞，我傾向於判斷，她是兩個都不知道。”

“第一個資訊，她很確定，所有的最大單牌，包括2、大鬼、小鬼都出去了。”

“這點很好理解，一個人同時沒有a、2和大小鬼的機率是很小的，她一定出過，並且被壓過，由此判斷出場上這些牌的流失情況。”

“接下來還剩a，那一局我應該和她都不約而同出了a，你出了2或鬼把我們壓住，導致我們失敗。”

“但是，為什麼葉枝仍然不確定最大的牌呢？”

“這說明她初始手中一定沒有三張a了，並且現在也沒有a了。”

“所以，她不確定是否有人把a出出去了。”

“她現在說出這句話，就是t想知道，另一張a是不是在我手中。”

“我只有一張a，之前出掉了，所以現在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