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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許敬宇:“你拄著臉直點頭,我想叫醒你吧,但感覺半節課過去了,你現在就算是醒了再聽也聽不懂。”

我吐了吐舌頭,翻白眼抱怨道:“誰沒事把一個光滑的小球掛在天花板上向右拉開又靜止釋放?”

“所以我只能一邊聽課,一邊把左手伸到你桌子前面,”他頗有幾分無奈,“防止你下巴磕到桌子上,磕疼磕醒。”

我都知道的。

所以才敢睡得更加放肆。

某些方面講,在我遠離物理的路上,許敬宇簡直是助紂為虐。

可他還是犧牲自己的課餘時間,給我講難懂的物理題目。

有次考試,我的物理考了史無前例的低分,許敬宇給我講題目。

一遍,沒聽懂。

兩遍,聽了就會,做了就廢。

最後我一邊哭一邊寫題目,眼淚滴在筆記本上,寫一個字暈一個字。

許敬宇傻了,愣愣地看我好一會兒才連忙抽出紙巾遞到我面前。

我不接,推了回去。

他再遞。

我還是不接。

最後,他放棄了這重複且毫無意義的行為,從我背後將胳膊伸過來,用紙巾在我臉上胡亂地擦了擦。

他力氣太大,動作毫無章法。紙巾摩擦得我臉疼,於是我哭得愈發地兇。

許敬宇張皇失措地收回手,小聲安慰我:“宋言,你別哭了。”

“沒關系,沒聽懂我再講一遍。”

“宋言,眼睛哭腫了不好看。”

我不聽,眼淚噼裡啪啦地往外冒。

許敬宇似乎很無奈,又有點憐惜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言言,聽話。”

“……”

舊時光裡微不足道的細枝末節,於後來的某個午後忽然想起。

那天的天空澄澈,雲朵漂亮,教室裡氤氳著帶著熱氣的油墨香。

當時只道是尋常。

我們在一起後,我曾百無聊賴地追問許敬宇,到底是何時何地為何喜歡我。

他不說,我便將所有我印象裡的大事都猜一遍,他含糊承認是在塗指甲油那次。

而我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許敬宇呢?

無論怎麼追溯,我都無法找到一個準確的時間。

漫長的青春時期,他總是坐在我的左手邊,只要我上課開小差偏過頭,就能看到他的側臉。

有時,窗簾的痕跡在他臉上搖曳;有時,有灰塵在他周圍緩緩下墜,可他的坐姿永遠挺拔,眼神永遠專注。

明明是看著同一塊黑板,但他好像能看到花團錦簇閃閃發光的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