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頭,我很誠懇地說道:“董老闆!咱們交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您又是行兒裡的前輩,我肯定是掏心掏肺地和你說。現在正好也是古董文玩行兒的低谷期,如果手裡有閒錢,可是買東西的好機會,您怎麼還要賣呢?這幅畫找人全,再做舊,如果讓霍文良幫著出手,這費用可就大了去了。您算算最後落到手的能剩下多少?”
微微點了點頭,董林書應該是把我的話聽進去了。
“我也是這麼考慮的。就是有點兒擔心得罪了霍文良,以後在行兒裡被他找麻煩。”
董林書到現在才算說出他心裡的顧忌。
“嗯……這霍文良這麼霸道嗎?”
以前,雖然我也經常跑北京,但都是為了掃貨、掙錢,基本不和這些古玩行兒裡的人有過深的接觸。可自打被曲威抓去參加了個鑑古活動,認識了一些古玩行兒裡的人,也包括霍文良。之後,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什麼事兒都能轉彎抹角兒地和他們扯上關係。
“嗐!也不是霍文良霸道,就是他身後的那個交易公司關係網很大。別說北京、天津了,就是河北、河南、山東、山西,包括東北三省,以及內蒙的部分地區,都有他們的關係戶。這些地方只要出現夠分量的物件兒,哪怕只是一件,他都能知道。只要他們看上眼了,那就跑不了。這價格嘛,那就只能隨他們定了。因為沒有第二個人出價兒。”
“我去!他們這不就屬於壟斷經營了嗎?”
在古玩行兒裡也混了有十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麼霸道的買賣方式。
“呵呵!說實在的,我也只是聽說。畢竟我這個小店兒沒出過什麼重器,也不知道他們的手段。昨天,霍文良幫我聯絡全畫的那個人,和我還算熟悉,晚上就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我才知道霍文良在這裡面玩兒貓膩兒了。這不,趕緊把你請來商量了。”
看得出來,董林書有點兒後悔請霍文良掌眼了。
輕輕笑了一下,我說,“董老闆!這也沒啥,了不起你直接告訴他不賣了。東西是你的,他不能拿刀架你脖子上,逼著你賣吧?”
“呵呵!那倒不至於。我這麼個小買賣,還不至於讓他跟我較勁。的嘞!這事兒就聽你的。不過,牧烽啊!這畫兒還得拜託你呀!”
一聽董林書這麼說,我就知道自己來活兒了。
“你的意思是讓我幫你修這張畫?”
董林書含笑點了點頭,說道:“咱們合作這麼多年了,裝裱的手藝我不服你,可這修畫的能耐我可比你差遠了。這幅畫我誰都不放心,就得你來了。”
“那我可只修繕,不做舊。”
我也直接說,省得完事兒了兩下都麻煩。
“那當然,我知道你幹活兒的規矩。用什麼東西我這店裡你隨便拿,沒有的我到外面淘換去。”
下定了決心,董林書做決定也痛快了。
“也用不著什麼特殊的東西,就是您這兒的鎮店之寶,南唐‘澄心堂’的宣紙恐怕得讓我過過癮了。”
一想到那膚卵如膜,堅潔如玉,細薄光潤的紙中花魁,我的心就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