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厄停步,轉頭望他,眼中帶問。
“你,好歹多吃一點吧。”許清弦的眸子落在那剩了半碗的飯中。
範叔這幾日已經關了店鋪,因此他才有那麼多米糧,供出來給大夥吃。同時,他也做了很多頓佳餚美味,這幾天連著就跟過年似的。
不過,裴厄並不是有意浪費範叔的糧食,而是他真的毫無胃口吃下去。
好在,這些米糧即便剩下來,也可以給範叔屋中養的小犬吃。
裴厄一時頓住,沒做回話。
許清弦接著道:“你這幾日,為了田裡的事忙的焦頭爛額,再不多吃一些,身體如何撐得住?”
“是啊,小裴啊。若是你趕時間,帶些饅頭走也是好的呀。”範叔也關心起來,連忙起身拿起放在他手邊的饅頭,遞給裴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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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厄一見,也正好以此為藉口,他微微一笑,接過饅頭道:“嗯,多謝範叔了,地的事要緊,我真的先走了。”
話落,他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走到門口時隨手拿走了放在附近的風袍。
而範叔瞧著裴厄日日如此,心力憔悴的為自己的田地忙活,難免心生愧疚。
“唉,小裴整日如此勞累,都是怨我那塊地。”他突然來了這麼一句,人也落魄下來。
許清弦和百牛驚鄂,轉頭看了過去。
“範叔,你別這麼想。你那塊地本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那異族之物。”許清弦見他如此,連忙寬慰起來。
範叔聽完,苦澀的笑了笑。他的一生本就猶如被厄運纏身一般。年少時,父母在他冠禮時突然染病雙亡,後來娶的妻子也因為難產去世,母親和孩子都沒能保住。
隨著身邊人一個個的離去,到最後能陪伴他的便只有小犬一隻了。平凡又苦難得人生,也讓他形成了一個老實本分,害怕拖累他人的性子。
安慰完範叔後,許清弦也不由的擔心起來,裴厄的狀況。
範叔田地——
日跌來臨,雪白的天色,沒有一束扶光的晴虹能夠照耀進來。天上雲層密佈,全是雪雲在相聚。
經過三日的努力,裴厄對此等邪物可算了解了透徹些,也得知了有什麼方法能消滅他。
此時,他正站在雪地裡,望著依舊被不明物品盤踞的田地。
“這個東西,你研究明白了嗎?”他站在雪地中,耳畔忽然傳來一個熟悉又沉冷的聲音。
裴厄正在透過通靈術,與本體交談。這幾日在得知異族之物得存在後,他就時不時會與本體聯絡,算是向上級彙報。
“大概吧,它們是生前被人做成了蠱屍,後又被獻祭魂魄的人。除此之外,它們身上還承載著詛咒的氣息。或許,我們妖族的法術,恐怕不起作用。”裴厄回著。
靈海中,明怨生聽完欲言又止。如此邪惡的產物,與他們妖族有所同源,本就稀奇古怪。再加之,妖力得力量起不到什麼作用倒更是讓他意外。如果他們得力量不起作用,那麼可能會產生波瀾的,很可能是那一行人。
妖鬼的對立面,仙神。
突然的,明怨生又感到稀奇,自己的分身性子和自己是一樣的。這種東西存世,按道理來說它們其實並不妨礙自己的大業,沒有什麼剷除的必要。但為何,裴厄要耗費精力,去消除這個東西。
於是,明怨生問到:“你為何,想要剷除這個東西?”明怨生並沒有與分身同感記憶和情緒,因此,他並不明白裴厄為何要這麼做。
但是,明怨生突如其來的一問,卻意外的堵住了裴厄的話語。
“我......我也不知。”他回著,支支吾吾。
“不知?你的話可自相矛盾啊。”明怨生回道,不明所以的指出問題所在。
“......”而回答他的,是那邊一段的無話。
靈海中一片寂靜,二人相背。明怨生不知分身在想什麼,但那麼一問,卻讓裴厄陷入深沉的自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