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唐玉箋點頭,“我沒有辟穀呢。”
她閉上眼睛,像是在忍耐。
“這裡太潮溼了,我是紙糊的妖怪,這裡不適合我。”
“璧奴,你說我會發黴嗎?”
璧奴抿著唇,豎長的瞳仁閃過一絲焦慮,掩在兩片濃密的睫羽之下,良久沒有回應。
他緩慢在她身邊蹲下,輕聲問,“小玉,你想吃什麼?”
“燒花鴨、燒雛雞,蒸羊羔、蒸鹿尾兒……”
看她像要休息了,璧奴就沒再說話,等到唐玉箋的呼吸漸漸平穩,他站起身,輕手輕腳地推門走了出去。
“咔噠”一聲輕響。
門關上的瞬間,唐玉箋睜開了眼睛。
璧奴落了鎖。
她放輕腳步走到門邊,側耳傾聽外面的動靜。
門外一片寂靜,應是走遠了。
又等待片刻,她抬手拉住把手。
院門關緊了,紋絲不動。
頭頂上忽然傳來一陣細微的窸窣聲。
她抬起頭,餘光瞥見一閃而逝的細長蛇尾,頭皮頓時一緊。
這裡蛇群盤踞,極有可能是個蛇窟。
門關得死死的,但窗戶還留著一條縫隙。
她迅速戳開紙窗,抬手探出去摸了摸,外面是空的。便毫不猶豫地將一隻腳邁過去,身體隨即順著窗戶翻了出去。
入眼一片漆黑,怪石嶙峋。
潮溼的水霧瀰漫,隱隱帶著股腥味。
唐玉箋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摸索著向外走去,腳步極輕,生怕驚動蛇群。
忽然,某扇緊閉的房門後傳來一點輕微的響動,像是有人在掙扎。
唐玉箋腳步一頓,側耳聽了片刻,轉身朝聲源處尋去。
“……嗚…嗚!”
她的手輕輕搭在門框上,聽到門內傳來一聲壓抑的低吟,像是很痛苦。
手下用力,這門倒是沒她剛剛那道院門那麼緊,“吱呀”一聲就被推開了一條縫隙。
唐玉箋透過縫隙向內望去,出乎意料,房間是空的。
正如她剛進入這個地方時一樣,一連推開許多道門,都是空的。
可為什麼有的房間有死人,有的房間沒人?
她剛剛分明聽到了痛吟聲。
唐玉箋略一思考,閉上眼,仔細聆聽周圍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