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們還在甲板上擠來擠去,全是跟著瞎著急的。
平日裡高高在上的管事們現在都聚集在琴師的瓊樓下,幾番想要上去,卻又不敢,都怕觸了上面人的黴頭。
六角閣樓門窗緊閉,彷彿此刻畫舫上的混亂與他無關。
留一群妖在樓下苦巴巴地候著。
再過不久河神就要登舫了,泉害怕站在這裡惹禍上身,拉著唐玉箋要躲去後廚。
擠了幾步,唐玉箋忽然伸手摸上耳朵,在擁擠的人群中低頭尋找著什麼。
幾次險些被踩到手,小廝跟著她彎腰,短短半盞茶的時間,腦袋被撞了三次。
“小玉,你又在做什麼?”
“……掉了。”
“什麼掉了?”
唐玉箋捏著空無一物的耳垂,想起上船時被一個隨從撞了一下……
她表情有點難看,“是那個時候掉的。”
“你怎麼了?”小廝看到她留著淡淡環痕的耳垂,有些破皮滲血,眉頭跟著皺起來,“耳鐺掉了?值錢嗎?”
唐玉箋問,“你還記得剛剛撞我那人長什麼樣嗎?”
“這我怎麼記得住?”
唐玉箋抬頭看了眼周遭的情況,莫名瑟縮了一下,"我還是去找找吧,不然可能會有點麻煩。"
泉扯住她,“都多久了,怎麼可能找得到。”
再說,冥河上還有那些她害怕的東西,一隻耳鐺,值得嗎?
他拍拍肩膀,“改日下船時,你去凡間鋪子再買只新的不得了。”
唐玉箋說,“那我跟你說個事。”
她表情嚴肅,泉下意識也變嚴肅,“什麼事?”
唐玉箋壓低聲音,“耳環是妖琴師給我的,無價之寶,現在丟了,他就要更生氣了。”
小廝摸她的額頭,“你不是剛剛被水鬼被嚇傻了吧?”
唐玉箋拍掉他的手。
表情不太好看。
這玉她戴了兩年了,已經戴出了感情,即便那人不生氣,她自己也是有點難過的。
“不過,說來妖琴師右耳上掛著一個耳鐺。”小廝彎腰湊近,盯著她的耳垂看,“玉箋你左耳有個環痕……”
唐玉箋有點緊張。
小廝問,“你學他啊?”
“……”唐玉箋為自己正名,“我以前怕疼,打一個就後悔了,才不是學他。”
妖琴師一直是畫舫上一眾妖怪爭相效仿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