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箋像餓了三天的小狗一樣嗅,聞他的頭髮,他的脖子,他的肩膀和衣襟。
猶猶豫豫的想咬他一口。
但直接上嘴會不會不太禮貌?
“你叫什麼名字?”她仍然記得這人剛剛喊了她的大名。
少年停頓一下,緩緩開口。
“長離。”
拔步床遮著光,唐玉箋看不清他的臉。
她暗自想,採補真不錯,現在身上很舒服,妖氣充盈,聞著他的味道也心曠神怡。
爐鼎真好,如果多睡幾次她豈不是要變大妖了?
“長離你好香啊,你身上是什麼味道?”
唐玉箋對著他笑。
兩瓣柔軟的唇移到他脖子上,說話時輕輕掃過面板,帶起陣陣麻癢。
像有看不見的蟲子密密麻麻地爬過。
少年脖頸上爬上一層紅暈。
這一年,長離還分不清喜歡的悸動和殺戮欲翻湧的興奮。
他以為他想殺了她,所以才會產生神魂都為之顫抖的亢奮。
喜歡,就是殺戮。
畢竟沒有人教過他,如何分辨這些情緒。
昏暗的天光中,他抬手摸向紙妖纖細的脖頸,那裡不堪一折,柔弱可憐。
拿了他的血,就要用命換。
她既然要走,就把這條命還給他。
手指越來越用力,壓扯著她幾縷細軟的白髮。
唐玉箋誤解了他的意思,只隱約感受到對方似乎想摟她的脖子。
想了想,昨晚大抵是她強取豪奪,所以主動用力抱了抱他。
隨後垂眸看向少年,露出一副‘好了吧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
她有些為難,自言自語,“不就是採補了你一下,怎麼這麼粘人?”
看著少年那雙黑暗中幽幽泛光的眼睛,唐玉箋抿了抿唇,艱難思考了許久。
她問,“非不讓我走?”
少年面無表情的聽著,想知道她在想什麼。
紙妖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長長嘆了口氣。
反手將他的掛在自己脖頸上的手扯下來,和他手拉手。
“我知道你一直在跟著我,之前那幾次是故意的吧?”
這個動作很古怪,少年微一垂眸,她的手很小,只能勉強蓋在他的手背上。
耳邊聽到紙妖的聲音,“……你想跟著我是嗎?”
長離抬眼看她。
紙妖露出一臉瞭然的模樣,很快又變成苦惱,兩條細細的眉毛擰在一起,“但是我沒有養過爐鼎。”
她只養過兔子和魚,養完就都吃了。
從長久目的來看,應該也和養爐鼎意思差不多,除了吃法上有些不同。
思考了一下,她悄悄問,“晚上來我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