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靜了下來,感官似乎被剝奪,只剩下唇瓣上溫熱而溼軟的觸感。
唐玉箋的視線被一雙驟然放大的漆黑眼眸覆蓋,像被吸進了深不見底的漩渦中。燭鈺扣著她的後頸,微微傾身,一點一點入侵,像是要將她吞沒一樣,探進來,吻住她。
兩人身體同時一顫,彷彿站在萬丈深淵旁一般心悸。
這是留印記嗎?
唐玉箋像只被捉住的獵物,在溫水裡煮過,跳不出盤子一般被吮吸著,本能開始害怕。糊成一團的思緒難得清明片刻,又被更濃郁的仙氣淹沒,視線都變得模糊不清。
潮溼的觸感順著眼角往外溢,是生理性的眼淚。
聽說太子的原身是龍,可他現在卻像蛇一樣纏在她身上,將她禁錮得死死的,扣在懷中動彈不得。唐玉箋開始缺氧,眼眸中倒映著燭鈺冷峻而雋美的五官,感覺靈魂都要被吸走了。
鼻息只剩下他寸寸侵入的冷香。
這不是印記。
唐玉箋錯開臉,又被他扣住下巴,連呼吸都變得困難,愈發眩暈。
她被緊壓在燭鈺的懷裡,難得分開片刻,聽到有人在耳旁說,“呼吸,玉箋。”
於是她跟著指令吸了一口氣,竹林間葉片與泥土交錯的清香短暫佔據感官,隨後又變成太子身上冷而壓迫感十足的仙氣。
唐玉箋感到眩暈,自己在被掌控,身不由己,無法自控,又一次捲入了暗無天日的熱潮,身體也投降了,淪陷在蓬勃的仙氣中。
整個世界只剩下那道如蛇般冰冷而粘膩的冷香。
太子有一雙黑到發藍的眼睛,面板白得像玉雕,專注看人時,會讓人覺得害怕。
如果不是太害怕他,唐玉箋應該會忍不住沉醉在這張俊美的面龐中。
不知過了多久,像是許多許多年,又像是一瞬間,終於,貪婪的龍鬆開了她。
燭鈺抬手,指腹輕輕擦過唐玉箋的唇角,將殘餘的水液擦掉。
唐玉箋垂著頭,明明身體精氣充盈,滿得快要溢位來,她卻覺得自己十分虛弱,想要抱住膝蓋將自己藏起來。
可摟住自己的雙臂卻不容抗拒地桎梏著她。
唐玉箋問,“殿下,留印記是這樣留的嗎?”
燭鈺啄了啄她的額頭,似乎輕笑了一聲,替她整理好剛剛被弄亂的衣衫,又摸了摸她的臉頰,將凌亂的碎髮別在耳後。
“給你的印記是這樣的。”他說。
動作一滯,她緩慢掙脫出這個懷抱,卻沒有嘗試逃跑。
燭鈺雙手搭著唐玉箋的腰和肩,緩慢而柔和地將她的唇角擦乾淨,動作透著一股詭異的溫柔。
“玉箋,我昨天告訴過你,我心悅你。”
他懷裡的小妖怪似乎被嚇壞了,沒有動彈,原本迷茫的雙眼已經恢復清明,從溢滿的仙氣中回過神來。
樹影婆娑之下,小妖怪面板白皙,唇色殷紅,微微有些腫。
看著軟得有些可愛。
難以剋制的衝動幾欲衝破血肉,最終又變成起伏的經絡,在他攥緊的手背上起伏。
燭鈺告訴自己不要貪得無厭,他將外溢的情緒緩慢收回。閉眼再睜開後,面容已經恢復平日的冷靜。
“好了,去吧。”他最後摸了摸唐玉箋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