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唐玉箋套上新的衣服出去時,太一不聿手裡已經空了。
“不聿,我的外衫呢?”
“髒了,拿去洗了。”
“其實淨身咒就行……”
“不行。”
唐玉箋慢慢搓了搓手,“不聿,那個縮地成寸的法術……”
太一不聿卻緩緩的抬手,掩住淡緋色的唇瓣,眼神裡也多了些怠倦,佯裝凡人那般打了個哈欠。
“好累,有點困了,你呢?”
唐玉箋,“不太困。”
不是都說成了仙就不用睡覺嗎?
房間裡只有一張床,太一不聿已經自覺起身過去,唐玉箋短暫地猶豫了一下是打地鋪還是老老實實躺過去,莫名又想,她的房間怎麼她還要睡地上?這是什麼道理?
還好床夠寬大,她忍氣吞聲躺在邊緣,手裡慢慢摸索著,回憶在黑暗中被帶著掐過一遍的法訣。
倏然,背後忽然有人拉了她一下,唐玉箋猝不及防地反轉過去,身下堅硬的石床硌得肩膀生疼,只是轉個身的動作,腦袋下就多了一條手臂。
太一不聿自然而然地把她抱在懷裡,另一隻手落在她後背,像是抱什麼小孩貓咪一樣的動作,一點一點挪了過來,抬手輕輕撫摸著她搭在玉枕上的長髮。
“玉箋的頭髮是白色的,我以前畫過一幅畫,畫裡的兇獸,頭也是白色的。”
唐玉箋謹慎的挪開腦袋,往外擠。
又被人一把拉住。
太一不聿將臉埋在她的脖頸間,滿足地喟嘆一聲。
她好像不會生氣。
太一不聿緩慢的想。
畫師對筆下畫作產生佔有慾,彷彿是與生俱來的本能,他開始厭煩九重天上的那個天族,還有正在歷劫的玉珩,每一個靠近她的男人,都瞬息之間變得礙眼。
“玉箋猜猜是什麼?”
聲音輕飄飄的。
牙根止不住的癢。
太一不聿低頭,抿住她一縷髮絲,只是唇瓣之間磨著,咬進嘴裡,淺淺的含著。
唐玉箋苦思冥想,“猜不到。”
太一壓下心中翻湧的惡意,轉而用溫柔的語氣與她說話,“玉箋,不要去接近仙域裡那些男弟子,仙域外的也不行。”
他像是在同她說悄悄話,叮囑道,“別的男子都不好的,他們又髒又臭,要離他們遠一些才是。”
“玉箋身上有一股好聞的味道,不要被他們染臭了……”
至於他?
他索取著妖怪的體溫,緩慢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