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刻,她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幾乎難以察覺的香味。
背後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
唐玉箋抬頭。
奄奄一息的看向緩步而來的身影,周遭環境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換了一番光景,流動著水霧似的光暈,層層疊疊從來人衣衫間漸漸盪開。
那人如天神般停在她身前,於懸崖峭壁之間向她伸出手。
夜深了,銀月如盤。
唐玉箋適應著光線。
四目相對,她怔住。
對方開口,嗓音如月光般柔和,“你還好嗎?”
落入眼中的,是一雙極溫潤的眼眸,清雋純淨,似山巔雪,美好得驚心動魄,卻又空洞無物,像是世間萬物都無法在這樣一雙無暇的眼瞳中留下痕跡。
唐玉箋怔怔地看著他,心口像被雜草勾了一下,突兀的心悸。
他俯身,“是傷到了嗎?”
這是一雙和唐玉箋記憶中有些許不同的眼睛。
她回過神,猛地低下頭,臉上血色褪盡。
他和自己記憶中的樣子有些不同了。曾經唐玉箋見過的那張臉,尚帶著些許凡人的痕跡,是肉體凡胎,而現在他這幅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模樣,才應該是他的真容。
白皙無瑕,清俊漂亮,瞳色很淡,每一處輪廓都透著天然雕琢的雋美。
唐玉箋沒有仔細看他。
清冷幽香的氣息輕拂在她身上,自然而然就抵消了一部分疼痛,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他身上的仙氣。
霧氣朦朧,山風微涼。
許是感受到她的抗拒,面前的人微微蹙眉,似是有些無奈,緩緩將手收回去。
遲疑了一下,退開一些。
“別怕,我沒有惡意。”
他不記得她。
唐玉箋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景象,少年一身月色錦衣,形單影隻地站在窗後,仰頭看著她,眼中帶著驚訝。
開口問她的第一句話是,“你是來殺我的嗎?”
可他那時看唐玉箋時的眼神中分明沒有防備,反而帶著一絲迷茫和渴求,像是迷路找不到歸處的小孩,格外易碎。
那時唐玉箋還看不懂這道眼神的含義,後來又遇見他,被他三番五次無聲挽留,唐玉箋才知道,那晚他眼瞳中流轉的思緒,是在說“別離開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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