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有一刻鐘的功夫,那男子走出來請她回去,“大夫,我家主子要見你。”
宋澤蘭沒有從他身上察覺到惡意,便點了點頭,“好。”
在床上躺了三四日的梅清鈺已經下了床,她端坐在宋澤蘭看診的椅子上,蒼白的臉色掩不住疲憊,“宋大夫,告訴你未婚妻不必夜裡守著了,我今日就走。”
宋澤蘭一怔,原來安安這幾日沒來,是因為夜裡守著自己嗎?
那日這姑娘說仇人一時半會兒不會尋過來,她便以為安安不會守夜了。
她緩緩笑了起來,溫婉秀麗的臉龐愈加溫柔,“好,姑娘多保重,稍後我會將藥方找出來,姑娘可繼續服藥,直到痊癒為止。”
旁邊侍立的男子一拱手,“屬下這便去安排。”
梅清鈺沒有理會他,一雙狹長淩厲的鳳眸微眯,饒有興趣看著宋澤蘭神色變化,“恩人竟是不知嗎?”
“……”
宋澤蘭抿了抿唇角,笑意淡了些許,這幾日她一直以為安安生氣躲在自己……
“怪不得這幾日看宋大夫臉上笑意少了些,原來是跟未婚妻鬧別扭了啊。”
梅清鈺笑的開懷,卻在牽扯到傷口痛處時頓時變了臉色,眸色陰沉如墨,發狠地捏著手中玉佩,稀世美玉似乎隨時都有被摔出去碎裂一地的命運。
不消片刻,她卻是又露出了笑意,心情極好的把玩玉佩,邊調侃道:“我瞧著你倆倒是絕配,一個慣愛端著,一個又鬧得歡,宋大夫是消受不住了嗎?”
“……”
宋澤蘭沉默不語,梅清鈺卻還不饒她,嘖嘖嘆道:“這會兒都受不住,以後成親了可怎麼受得住?”
“姑娘……”
宋澤蘭聽出她的言外之意,臊得厲害,不由開口制止,只是叫住了人,卻又不知從何說起,踟躕了會兒溫聲求饒:“還請姑娘莫再打趣我了,我……我知道錯了。”
聞言,梅清鈺挑了挑眉,反問道:“恩人,你何錯之有?”
卻是不等宋澤蘭開口,她便又嘆氣道:“算了,你真是傻的可愛,你那未婚妻八成就好你這一口,繼續保持吧。”
“……”
宋澤蘭有些後悔救她了。
那男子很快折返,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停在門口,還有百來號人僕從跟隨。
梅清鈺將宋澤蘭給她開的藥方遞給他,一邊道:“荀一。”
不用她再多說什麼,荀一快速收起藥方,又立馬從袖中取出銀票,雙手恭恭敬敬奉到宋澤蘭跟前,“宋大夫,多謝您救了我家主子,這是千兩銀票,還請大夫收下。”
千兩……巧合的讓宋澤蘭覺得這姑娘認得自己……
她下意識看向了梅清鈺的方向,梅清鈺神色寡淡了些,“收下吧,我可不是窮人。”
她瞥了眼宋澤蘭茫然空洞的眼神,將最初的那枚玉佩留在桌上,腳步慢而沉穩的離開了。
荀一見狀,也有模有樣將銀票壓在玉佩下面,也匆匆跟了出去。
若最開始只是懷疑,那現在宋澤蘭基本可以確定,這人真的認識自己。
興許,也認可自己的醫術,哪怕自己現在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