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幼安倒是沒在意她是怎麼想的,嘿嘿笑道:“小滿。你陪我媳婦兒坐會兒,我去打飯過來。”
臨走前,祁幼安還很貼心的給她倆一人倒了一杯茶水。
宋澤蘭捧著茶杯淺淺飲著,小滿也捧著茶杯,卻是沒喝,一會兒低頭盯著微微泛著波紋的茶水,一會兒看看宋澤蘭,眼神中不自覺流露出惋惜。
一盞茶的功夫,祁幼安就回來了。
軍中飯菜簡單,賣相和味道都一般般,祁幼安把它們擺放在桌子上,卻有些擔心她媳婦兒吃不慣,手中的筷子遲遲遞不出去。
她後悔答應讓她媳婦兒留下來了,“夥頭軍做的飯不是很好吃,媳婦兒你可能吃不慣,要不你還是……”
宋澤蘭知道她想說什麼,笑著打斷了她,“安安,我家世代行醫卻也清貧,也就嫁給你過上了養尊處優的日子,你吃得慣我自然也吃得慣,你莫想著趕我回去。”
“……”
祁幼安只好把筷子放在她手裡,心裡卻止不住懊惱,“媳婦兒,我那會兒肯定是看到你過來樂昏了頭,你留在這裡哪有待在府裡舒坦?這裡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尤其晚上,蚊蟲特別多……”
“安安,你莫誆我,你現在說什麼都沒用,我不聽,”宋澤蘭臉上的笑意不曾下去過,這會兒笑的更是愉悅,“我只知你已經答應了。”
“……我哪有誆你,留在這裡真的不好,不信你嘗嘗這飯菜。”
祁幼安立馬給她碗裡夾了一筷子菜,若非小滿也在,就要遞到她唇邊了。
“好。”
宋澤蘭順從吃了口,神色並無變化,“安安,我覺得還好,並不是很難吃,雖不及趙大娘,但也中規中矩。”
祁幼安不信,側頭問小滿,“小滿,你覺得呢?”
小滿微微頷首,“主子,我也覺得還可以。”
“……”
吃過飯,祁幼安讓席景盛給小滿重新安排帳篷休息,她則趁著與媳婦兒獨處時間,將今日祁朝燕說的話全部告訴了宋澤蘭。
宋澤蘭與祁幼安的想法差不多,用七座城池的百姓性命換祁朝燕不去京城未免殘忍了些,至於投誠五皇女,沒有人比宋澤蘭更清楚梅清櫟的多疑了,一旦五皇女登位,祁家必定沒有好下場。
她將前面的一一分析否決,只剩下謀反這條道路時沉默不語,祁幼安湊到她耳邊低道:“媳婦兒,你也贊成謀反?”
“我不知道……”宋澤蘭微微搖頭,神色為難,“安安,我只是個大夫。”
上一世東啟滅國,乃是因為西越與南蠻聯合進攻,這一世祁昊宇已死,西越是否與南蠻聯合便無法確定,若不趁亂擁軍自立,聖上調鎮北軍亦或者其他軍隊鎮壓,能否成事便很難確定……
祁幼安卻似不知愁是何滋味,看著她眉頭輕蹙似在思慮什麼,唇角又往上揚了揚,“你哪是什麼大夫,你是我的軍師,那會兒不是你自己說的嗎?這會兒要你出謀劃策你就不承認了?嗯?”
宋澤蘭到底是臉皮薄,瞬間紅了臉,宛如晚霞暈染的臉頰甚是好看,祁幼安不禁伸手撫了下,卻被一隻素白纖細的手推開了,“非禮軍師,不怕你媳婦兒生氣嗎?”
“我在非禮我媳婦兒,誰家軍師敢躺在我床上……”祁幼安話沒說完,她媳婦兒便翻了個身,背對著她道:“不是說我是你軍師嗎?”
“……”
祁幼安吃癟不吭聲了,沒一會兒,宋澤蘭似是恢複了一貫的溫婉淡然,又轉過身面對著她嫣然一笑,“勞煩小將軍下去,與軍師同睡一榻傳出去怕是說不清楚。”
“媳婦兒,我錯了,不要趕我好不好?”
祁幼安能屈能伸,當即委屈巴巴抱住了她,這才令宋澤蘭舒心了些,掙紮幾下便隨她去了。
昨夜宋澤蘭並未睡好,前半夜被祁幼安折騰,後半夜祁幼安離開,她也跟著睡不著,又一路風塵僕僕趕了過來。
小滿不會如祁幼安那般將她抱在懷裡,盡力讓她舒適些,在馬上顛簸一個多時辰,布料摩擦得她大腿內側隱隱泛著疼,加之出汗,十分的不舒服,又累又疼,睡著了也才好受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