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人隊伍在祁幼安的帶領下宛如一條遊龍,快速行進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
周圍叢林茂盛遮天蔽日,高山峻嶺綿延不絕,太陽落山也相對早了許多,夜幕前,祁幼安選好落腳點,眾人便停下歇息。
只有兩日路程,故而每個人身上都帶著幹糧,吃口幹糧喝幾口水,肚子不餓了便睡覺。
祁幼安值守前半夜,在眾人睡下後,便悄悄挪到倚靠在樹下休息的宋澤蘭身邊,將她抱到了自己懷裡。
宋澤蘭微驚,意識到是她便放鬆了,“安安,莫讓人看見了。”
這一日幾乎都在趕路,都累的不輕,鼾聲此起彼伏,祁幼安隨意掃了眼,“都睡了,沒事。”
宋澤蘭微微點頭,一雙略顯呆滯的眼眸彎了彎,片刻卻是又斂了笑意,神色有些許凝重,“安安,我們只有百人嗎?”
祁幼安聽出她的擔憂,溫聲安撫道:“嗯,沒事的,祁朝燕說劉副將獨自支撐十日都沒有問題,估摸著駐守的兵力本身不弱,我們的目的主要是告訴他計劃變了,不能佯敗只能勝利,將蠻人打回去。”
“安安,我忽然想起大將軍麾下有個副將是太後的人,私底下聽命於祁昊宇,不確定是不是劉副將。”
宋澤蘭點了點頭,神色卻未放鬆,祁幼安一怔,抬手輕輕撫平她的眉心,“媳婦兒,我知道了,你別擔心,即便他是太後的人,也不敢明面上動我,頂多暗裡動些手腳,我會防備著他的。 ”
這般說著,她心裡卻是自嘲一笑,祁朝燕應該不會再害死她一次吧?
她應該不會這麼倒黴吧?
宋澤蘭也沒安心,摸索著抓住她的手,“安安,不若傳信給大將軍吧?”
“……行。”
祁幼安答應了,但心裡卻高興不起來,她太弱了,明明想跟祁朝燕撇清關系,卻不得不低頭……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失落,那微涼的玉手摸索著勾住了她的脖頸,在她唇上輕輕落下一吻,“我知道小將軍英勇無畏,小將軍就當為了你貪生怕死的妻,委屈這一次可好?多些人保護我,我心安。”
一時,祁幼安竟不知該感動還是該笑,不過媳婦兒主動的時候屈指可數,機會難得她選擇加深這個吻,她媳婦兒沒有拒絕,甚至拋棄了以往的矜持主動開啟城關放任她攻城掠地,哄她開心的意思很明顯。
一吻下來,祁幼安心情好的尾巴都快翹起來了。
不用宋澤蘭再催促,她自己便樂顛顛去找小滿,讓她帶訊息給祁朝燕。
黎明前夜色愈濃鬱,小滿一人一馬穿過霧靄,竟然回來了,中間不過間隔了兩個多時辰。
祁幼安已經抓起了身邊的長槍,看到是她近前才放下警惕,壓低聲音道:“小滿,怎麼回事?”
宋澤蘭也察覺到了動靜,迷迷糊糊從祁幼安懷裡撐起身子,一雙惺忪睡眼費力睜開,卻不知該望向何處,四處張望,直到小滿開口,她的視線才有了落腳點,“小滿,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主子,少夫人,大將軍的親兵張吉帶著兩萬人馬在後方四十裡地歇腳過夜,說是奉大將軍之命暫先按兵不動,等到危急關頭再出兵。”小滿語氣微頓,“我聽張大人的意思是大將軍早已知情,讓您放心,此番只是為了歷 練您,不會讓您有危險的。”
“……知道了,你快休息吧,還能再睡一會兒。”
祁幼安話音未落,身後不遠處便傳來嗷的一聲慘叫,一個士兵從地上爬起來,聲音裡帶著慌亂,“蛇……蛇有毒蛇……”
“我去看看,”祁幼安神色一凜,抓起紅纓槍快跑過來,其他人也紛紛醒了過來,但還是祁幼安眼疾手快些,瞧著有些動靜的草叢,抬手將武器投擲過去,登時那處就晃動的更厲害了。
祁幼安走過去拔起自己的槍,寒光森然的槍頭上赫然釘著一條高抬蛇頭拼命掙紮的毒蛇,模樣甚是熟悉,是平時常見卻也毒性極強的蛇。
她連忙道:“這蛇毒性極為霸道,你們快幫他把毒血放出來,我去找草藥。”
小滿攙扶著宋澤蘭過來,附耳告訴她毒蛇模樣,她微微頷頭,叫住了祁幼安,“安安,不必再去找了,我帶的有解藥。”
一瞬間祁幼安如夢初醒,自己媳婦兒不就是大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