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幼安默默嘆了口氣,將人兒又抱緊了些,她就擔心出現這樣的情況,所以才一直想讓她媳婦兒去將軍府住些日子,等裘媚兒死了再回來。
而眼下,她又升起來念頭,卻礙於她媳婦兒之前的強烈反對,不知該如何開口。
室內一時寂靜,只聽得彼此的呼吸聲,卻也沒過許久,宋澤蘭已整理好情緒,淺笑著從她懷裡退出來,“安安,那我今日若是沒來呢?”
祁幼安卻捨不得軟香溫玉,又把她帶入懷中,在她嫣紅的唇瓣上啄了好幾口才道:“那也不能讓她佔我便宜,我可是有媳婦兒的人,席景盛就在外面,只要我遞出暗號就沖進來。”
宋澤蘭回想了下,“安安,我過來的時候並未看到他。”
“他可能是看到你們……確切的說是看到小月後躲起來了,”祁幼安笑了起來,有些幸災樂禍,“小月這段時間可沒少欺負人家。”
“倒是託了你的福,”宋澤蘭無奈的嗔了她一眼,“娘問起來我幫你澄清就是,何必讓他背黑鍋?小月總在我跟前唸叨席將軍瞎了眼看上一個細作。”
“這叫歡喜冤家,我瞧著他二人也樂在其中。”
祁幼安笑容愈加燦爛,倒是宋澤蘭沉思片刻,眉眼認真道:“我記得上一世席將軍直到戰死也未娶妻,興許此姻緣可成,不若此事過後,我去問問他二人的意思?”
“宋大夫可是要改行做媒婆了?”
“非也,為妻不過贖罪,彌補安安你犯下的過錯。”
祁幼安調侃不成,又被反將一軍,但看著她媳婦兒眼帶笑意,終是能放心了,便試探說道:“媳婦兒,晚上我們去將軍府看看娘,你住幾日陪陪娘可好?我現在能照顧好自己了。”
宋澤蘭知曉她心中所想,笑著搖頭拒絕,“安安,你莫擔心,見她也並非壞事,我總要靠自己走出來。”
祁幼安並不贊同,“媳婦兒,等你聽到她的死訊自然就走出來了 。”
“莫大驚小怪,我真的沒事,距離此處二十裡外的一位大娘臥病在床,她的兒女求上門來,我得去看看,興許到了夜裡才會回來。你且按時吃藥,莫讓我擔心。”
祁幼安深知治病救人對於她媳婦兒來說是頭等大事,自己也得排在後面,壓根不敢再多話,“那你多帶些人,務必讓小滿和雲若寸步不離跟著你。”
宋澤蘭點點頭,推開她的時候也順勢躲避了那依依不捨的眼神,“安安,我換身衣裳就走,盡量早些回來。”
“知道了。”
祁幼安一直追到屏風處,才堪堪停住腳步,眼巴巴地望著宋澤蘭的背影,“媳婦兒,我就不進去了,省得忍不住又給你添亂。”
以前她可沒少在宋澤蘭更衣沐浴的時候進去搗亂鬧騰,今日這般自覺,倒是少有的。
宋澤蘭臉不由紅了,回眸嗔了她一眼,“你最好說到做到。”
“一定做到,我可是盼著你早些回來呢。”
為了證明自己話裡的可信度,祁幼安幹脆轉過身,只是聽著背後悉悉索索,又忍不住唸叨起阿彌陀佛了。
她聲音雖小,卻也傳入了宋澤蘭耳中,內斂羞澀的坤澤君臊得厲害,白皙如玉的臉頰爬滿了紅暈,看起來粉粉嫩嫩宛如灼灼盛放的桃花 ,可惜祁幼安看不到了。
心裡別樣慌亂,但宋澤蘭換衣的動作卻是不慢,很快就換上一身輕便衣裳若無其事走了出來,“安安,我要出去了,你累了就回去躺著,靜養有助於身子快些恢複。”
這些話祁幼安不愛聽,她撇了撇嘴,迎上去委委屈屈拉住宋澤蘭的衣袖,“媳婦兒,我想跟你一塊兒去。”
若是別的事情她撒撒嬌,宋澤蘭十有八九就順著她了,但這次關乎她的身體,宋澤蘭又是大夫,是絕對不允許她胡來的。
沒有任何猶豫,宋澤蘭把自己的衣袖從她手裡解救出來,然後牽著她去床邊,“再過些日子吧,等你身子好些了想去哪裡去哪裡。若是覺得悶,就讓嫋嫋和明小姐過來陪你說說話。”
祁幼安能下床這件事只有宋澤蘭和席景盛知道,就是為了避免人多嘴雜傳到裘媚兒耳朵裡……現在又多了個不能去的理由,著實讓她鬱悶壞了。
她垂頭喪氣上了床,在她媳婦兒溫柔注視下閉上眼睛,“媳婦兒,你快走吧,不用擔心我,我很快就睡著了。”
“嗯……”
許是她表現的太乖巧了,亦或者是憐惜鮮衣怒馬馳聘疆場的小將軍如今只能困在狹小的房間裡。
在離開前,宋澤蘭俯身在她唇邊落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吻,激動地祁幼安瞬間睜開了眼,卻也只能目送著她離開。
之後許久,祁幼安無論是閉著眼睛數星星還是努力放空自己,都睡不著。
終於,在小月進來送藥的時候,她看著視窗處那一抹夕陽餘暉下定了決心,“小月,我要去接我媳婦兒回來,你知道是哪個村嗎?再安排人去將軍府告知我娘收拾一下我的院子,我們今晚會過去住。”
“奴婢不敢,您再出了什麼事,奴婢如何向夫人和少夫人交代?我娘也會不認我這個女兒的。”